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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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们team在亚的斯呆着百无聊奈,只每半个月飞去C首都,在酒店包租的套间里出现两天,表示西环线仍然“存在”,然后就回来放羊了。在亚的斯也没事干,几个组员各干各的私事,我没私事,就研究菜谱,厨艺突飞猛进,业余时间和小欧跑去跟黑叔叔踢球(亚的斯可以,社会治安和野球场安全都没问题,其他非洲城市不敢)。
这段时间因为没事,我很想经常回香港去看澄澄,但不好飞的太频繁,毕竟自己是leader。在有限呆香港的日子里,除了有事必须去西环线和建威办公室外,其余时间我都和孩子在一起。自己能力很有限,但能做一分是一分吧,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孩子病重下去撒手不管?
澄澄已经满一周岁,因为长期病痛和持续的各种治疗,身体瘦弱,但脸上五官却很有神。没在医院的时候,晚上都是我带着她睡。说来也怪,姨婆带她睡的话一晚上至少哭两次,半夜至少要吃一次奶,跟我睡竟然每次都是一觉到天亮,而且睡得很沉……有一次我在香港呆的时间很短,刚住了两三天就收到信息要马上回亚的斯。可能是有心灵感应,走前的那晚,澄澄在沙发上一直拉着我不肯睡(怕醒了我就不见了),我抱她去卧室,孩子嘴一扁开始哭,突然在怀里看着我连续轻轻叫了好几声“八八”。我一下楞住,她几乎还不会说话,这是天意吗?要不是姨婆在旁边,我当时眼睛已经湿了,控制了好一下才没失态。
那晚失眠,在床上辗转反侧……
急匆匆回亚的斯后,才知道C国总统老安team有人(我们没见过的生人)偷偷联系,说是手上有帝企team行贿P2哥的证据。老子一下明白过来,伐国人在背后开始动作了。这些东西以老安team的能力是根本拿不到的,伐国人故意漏给他们就是想把水搅浑,尽可能阻止P2哥上台。而且来联系的这个生人看样子还不是老安妻弟的人,不是我们“工作对象”指使他来的。这关系越来越错综复杂,C首都简直他妈暗潮汹涌啊……拿到东西后我想了很久,这玩儿是个定时炸弹,虽然看起来只是行贿证据,但如果帝企现任大佬派人仔细查,绝对(100%)会发现里面很多数字跟帝企驻C国team报回来的完全不一样,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无法判断愿意出7000W刀换一份“能拿出手”报告的帝企大佬对C国项目这无底洞到底知道多少,或者说,是他“打算”知道多少。而西环线的态度更让人无法捉摸,还记得回复给我的“注意安全”吗?总部应该对帝企当地team早有相当程度的了解,知道他们干过足够枪毙十遍的烂事,枪毙一百遍甚至一万遍的事照样干的出来,不然不会如此回复。
但当时我几乎没其他选择,只能和大多数人决定一样,明知是个雷也只有继续趟下去。我把拿到的东西做了好几个备份,然后亲自带原件回香港交给了公司。
后来发生的和预想的差不太多:帝企总部根本没动静,西环线更没吱声……只能苦笑,水深不见底,你们继续high吧,别让老子再像个傻逼一样蹦跶就行。
从此到2012年春末,我们就呆在亚的斯混时间,每半月去次C首都打一头就回。这段时间百无聊赖,我除了研究菜谱就是踢球(黑非洲其他地方只敢在酒店里跑楼梯,亚的斯才能过球瘾)。有天下午没事,和小欧叫上黑叔叔司机去踢球,结果人不齐,水了,草草踢了会儿收工回驻地洗澡看片。小黑司机聊熟了,网上随手发给我个私网地址,捣鼓半天进去一看,是非洲本地的爱情动作视频。你们估计没几个人见过,那观感咋说,很奇特。他们特别喜欢拍真实场景,我也不知道是演的还是跟拍的真人,反正环境巨简陋人也奇丑(不是因为黑,就是单纯长的很丑,不知道哪去找的),但动作片的“原始本能”却发挥的淋漓尽致,和欧美大厂角度不一样,别有一番风味……
看完很上头,突然想起这时国内应该晚上刚睡觉,于是QQ上找方雅。她正好刚洗完澡上床还没睡。
老子坏笑,撩了几句,实在按捺不住“撕个叉嘛,想玩腿了…..”
她回“玩屁,自己玩自己”
“我就在玩自己啊,弄不出来,给我搬个腿,立出”
半分钟后视频搭上了,方雅侧躺在床上,把腿搬到耳朵后面,对着镜头说“好看吗?”
我马上答“好看……你往下啊”
她似笑非笑“诱惑吗?”
老子吞口唾沫“往下往下!我快爆了!”
结果她磨磨蹭蹭就是不动镜头,我只看得见截白生生的小腿肚子和她脑袋,这他妈要人命啊……
老子毛了“亲娘啊姐姐,往下!求你了,要把我憋死吗?”
她又磨蹭了几下,突然镜头一转,我定睛一看,差点没气背过去“你穿着裤子的?!”
原来上海已经比较冷了,她穿着长睡裤的,刚才是故意把搬起来那只腿的裤子使劲卷到大腿根,只把光溜溜的小腿露在视频里,他妈逗老子玩呢。
方雅在那头笑得手机镜头都在抖“好玩吗?还玩不玩,哈哈哈……”
我气得没话说,只能苦笑“给老子整阳痿了,下次回来不累吗?”
她嘻嘻笑“你不牛得很吗,这就不行啦?哎……搞了半天到底弄出来没有?”
我说“出来个屁!”
正准备调整情绪,让她把裤子脱了再来一次,突然座机响。我接起来很不耐烦,谁啊?Grace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快开电视,P2哥政变了!老子一下跳起来,我操,终于来了……那天彻夜未眠,一晚上都在和香港开电话会,准备了N个应急方案。我和小欧连夜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白天无论如何要落地C首都抢时间。
但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第二天下午我们还在天上横跨非洲大陆时,政变突然宣告失败。老安在伐国使馆发表了演讲,然后被反水军人簇拥回总统府,重新掌控C国局面。因为有小半年没跟,我们完全不知道C国当时内幕。只能推测帝企当地team成功了,和P2 team的关键哥那伙内鬼唱了出双簧。从此以十亿美刀计的项目正式“烂掉”,没任何人负责(因为政变造成的局势动荡是不可抗因素),朝外系统背书,轻飘飘几句话这事就抹过去了……我们连机场都没出,几小时后又飞回了亚的斯。只能说他妈的,莫可奈何。
这么大的系统性玩法,小蚂蚁除了瞪眼看着没其他办法。
12年六月初,总部来电要求我和Lindsay一起回澳门基地“述职”,其实就是查她娃的账。我很早就跟她说好过,钱可以随便玩,但必须得保证每次查账都不能出问题。这要求很简单,因为我们team能自己控制,自己销账的钱就那点工作经费,数目太小玩不出什么花。真正的“商务费用”是走专户的,那些数字理论上归澳门基地管,我这个leader无权过问,当然也就没有责任……至于Lindsay是不是在里面搞过鬼嘛,我不想知道,也不愿意知道,只要她能应付过关就行。之所以如此放纵她,前面讲过,这个女人对我很有用,而且除了被扣在开罗那次之外从未掉过链子。水至清则无鱼,更别说这种真正的精英队友,不是水混点那么简单。这个世界上除了血缘和爱情,只有利益才能打动人。
两天后完事,我下来问Lindsay,过程如何?她笑,有惊无险。
当天正好是周六,于是让Lindsay一个人坐船回去了,我直接飞上海,打算陪方雅呆到周日晚上才回香港。但傍晚上海落地才知道她已经跟人说好当天晚上吃饭。我有点不高兴,不过自己是临时决定来的,也怪不了谁,没办法晚上只好在餐厅楼下等。一直等到10点过,那条街几家生意好的快餐都吃了一嘴,麦当劳甜筒吞了好几个,Sally老师的局才完。老子心头酸溜溜,站餐厅扶梯口看她口里聚餐的“帅哥团”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们出来后我仔细一瞅才发现是和好几个他们“舞蹈界”的人在聚会,有男有女,明显圈内人。
我有点奇怪,上车后问“在上海怎么会认识团里的人,你这年龄难道还想重新上舞台?”
方雅瞥我一眼“知道什么呀,和朋友打算拉点人搞精品班,我们有生源,团里的有名气,聊聊看有没有机会一起玩……”
我笑“哦,那些职业选手玩不过方经理脑子吧?”
她没答,过了会儿突然转头看着我“是不是觉得别人比我漂亮?”
我在喝水,一口差点呛着“你最漂亮!”
“看你那眼神都移不开的样子……我跟他们比谁气质好?”
老子马上说“当然是你啊”
她一本正经“为什么”
我只好叹口气“刚一眼就看出来他们职业选手了,论气质怎么能跟你们半专业的比……”
方雅终于笑了“看你这油嘴能保持到明天不”
这是真话。一般人以为的“跳舞的气质好”是像程璐那种业余高段和没练过的普通人比,差别很大,气质感很强,但专业舞蹈生甚至职业舞蹈演员完全不一样,因为舞蹈不同于其他艺术行当,这行毕竟是玩身体的,至少带一半的体育属性,越专业的越明显,身上会带越多“重度使用身体”的痕迹,如果开口讲话就更明显(你懂),高个大长腿看起来是很爽,那是在舞台上,下来在生活中就各种动作习惯太多了,和一路读书出来的文化女生(哪怕是很喜欢运动的)观感上都很不一样,接触几分钟就能感觉出来……如果你近距离见过专业运动员,就明白那意思。
方雅在西安的时候身上都还有不少这印记,两人初识就有种熟悉感,其实说白了就是都是练身体出来的,和文质彬彬的普通大学生明显有点不同。看过沪江续集的朋友(里面有部分方雅在西外的内容)可能很多都以为Sally老师在大学时是和程璐一样的冰冷女神,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你见过哪个艺体生冰冷的?她只是内心傲气,又喜欢玩套路经常说八分话而已,但对人至少表面上还是比较热情……其实我很怀疑她大学四年没在学校里发生任何感情经历,可能是不是因为外院的男生很少,学语言的又大多文气,不太真心喜欢她这种练身体的女孩子?所以对她第一眼好感的多,但真动手追的少,甚至能看起来勉强还行的几乎没有?当然,Sally老师从不承认,一贯给老子说的是当年外院至少1/3男生意淫过她,哈。
方雅对不喜欢的人很高冷,但对喜欢相处的人就话多,而且有点爱东拉西扯。当年在西安这毛病就有苗头,一副肚子里很有货的假老练文科女生样子。和她单独呆的时候她说十句我只插得进两三句,就算赵侠在也好不了多少(幸好赵侠话不多,不然我他妈只有看他们说聊斋的份)。方雅第一次跑来我们学校玩,是97年六月底放暑假前的一个周末,跟几个他们日语系文艺部的女孩子一起来的。先去找到了那个我们系文艺部跟他们搭线的同学,然后又去拉程璐。结果程璐刚来呆了一会儿就被李书记叫去了。因为没男生在场,五六个女生有点没抓拿,连去哪聚餐都没主意。方雅故作不经意说,冰山那个帅哥班长呢,我们从外院来就是看帅哥的啊。于是我们系搭线女生nod,来找张俊。张俊收拾光鲜射过去,领着他们去老虎菜。路过球场的时候,方雅又不经意对张俊说,你们不是还有个搬东西的民工吗,不叫来一起啊?张俊笑,我们学校男生聚餐都是光喝酒抽烟不吃菜的,那货跟你们没法呆,全是女生怎么喝。方雅假笑,我东北的,不定谁怕谁呢……张俊哈哈笑,跑来球场上把我找到了。我那时和程璐的关系已经危机四伏,国庆见空子就钻他妈的。老子毫无办法,只好成天踢球发泄,心情郁闷。这时也懒得在乎自己形象,拿毛巾草草把身上汗擦了,没回宿舍换衣服,就穿着全是土的球衣,满身汗臭跟他们走了。
在饭桌上方雅很活跃,嘴巴几乎没停过。上次聚餐我对她印象挺好,很有默契,于是就假巴意思干了两杯,然后闷着夹菜吃,看她娃演单口相声。方雅也没特别理我,只是告别走的时候互相留了邮箱号码和201。晚上送他们走后,张俊说,这学外语的女生是不是都挺能说的,那个方雅也太能扯了,我感觉我不是学营销的,他才是!我想了想只好笑笑,他们学校又不包工作,得自己参加招聘会,你没听他说上海北京都去过了吗,要向单位推销自己,还跟复旦北外这些学校的一起竞争呢……张俊吐口气,唉,我们就一辈子本系统了么?我也叹气,不然还能怎样?
后来直到毕业分别,方雅过来跟我玩的时候一次也没提起过程璐。我有几次其实有点想跟他聊聊这事的(男生失恋后向其他女生倾诉,懂),但她都轻描淡写岔开了。那次送她回西外的长安南路夜话, 交流运动姿势那次,我实在忍不住,问她,你说我毕业以后干出一番事业,比如说进了IBM(在当时算很牛逼,可以勉强算和进本系统“平级”),我还有机会吗?方雅轻轻笑一下,想什么呀,别想了,好女孩多得是,好男孩也多得是,我就从来不想早早答应谁把自己捆住,你也一样啊,难道会为了一棵树失去整个森林吗?这话现在很俗套,但在当时是比较“叛逆”的,知音体满天飞的年代你懂。我有点吃惊,心头有点不舒服,但又找不到反驳的话,只好干笑两下把话题岔开了。
回香港后不久,某天郭总突然在办公室见我,云里雾里绕了一堆,然后莫名其妙问,现在财务状况怎么样?我楞了好一下,不知他什么意思,只好假笑,香港什么都贵,我工资只够吃饭。他把笑容收了,那正好,有个机会,上面有新的精神,公司准备派人去南美常驻,已经内定了你去……老子无语。想了半分钟问,不是明年才换届吗,现在下面就开始动了?
郭总意味深长的笑笑,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下班后我回了深圳,用一张匿名卡打给老童。他娃有点吃惊,电话里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能交代再观察。
我心里很不舒服。倒不是真想知道上面的变动(西环线这种特殊公司,敏感期突然派人去新地方搞事或救火,其实意味着很多东西),那些事情根本不是小蚂蚁能关心的,老子也完全没兴趣。让我郁闷的是郭总应该已经知道了文俐生下孩子先天性白血病,也知道了我没放弃一个人在扛,所以拿这事来“软夹”老子。你丫不是经济困难吗,去南美收入翻倍,去不去?
我确实没什么钱了。西环线的工资比北角低得多,就算我绞尽脑汁另外抓了很多收入在手里,也抵不住完全自费住养和,这大半年积蓄已经慢慢被掏空……但尼玛南美是什么地方?那地可不像非洲,只要肯花钱就可以横着走。天朝在南美的好些生意都是一塌糊涂(你们在国内很难知道的),也没有西环线这类“商务公司”直接在那边活动,都是通过曲线手段解决一些小麻烦。根本原因那里是米帝后院,而且几乎每个国家内部都有相当程度的反天朝政治势力,干我们这行的在那片土地会非常冒险……在非洲和中东,当地人看天朝人和西方人没什么大不同,反正都是外来的坏蛋,有钱的凯子;南美不一样,他们看西方人是同文同种同自由“最多比我们富点儿”,看天朝人却是“要提防这帮社会主义有钱佬”,内心有非常强的不信任感。
真比非洲危险的多,但我个人财务要维持下去,澄澄要有钱住院,可能也只有答应去。而且西环线不是一般公司,实际是半商量半命令的,我也没资本说不……唯一欣慰的是这事不急,郭总意思可能得年底,现在只是提前打个招呼。
接下来就是考虑组员。西环线倒是没要求,意思可以自己定人。我暂时没吱声,因为三个组员都有需要考量的地方。Grace怕她不愿意,我也不认为这小女生适合去南美。但最后她竟然主动答应了,说反正已经落水,不如再多挣点以后回香港才好开始新人生,D哥你别嫌弃就行(公司给的政策是老员工只要愿意跟着去就工资翻倍)。老子想想果然是水记出来的,考虑问题真的理性……Lindsay有自己私密生意,如果去了南美,可能私人那摊子(主要在欧洲和东南亚)比较难照顾到。但她知道消息的当天晚上就打给我愿意去。因为我救过她,她很信我;而且更重要的她私密生意需要澳门基地这个身份,有很重要加成。于是我同意她平时不跟着team走,而是驻巴塞,方便欧洲活动。她娃笑西了,D哥以后我们回香港上岸,我一定会报答你!老子苦笑,好啊,只要我还活着。
有点麻烦的是小欧。他第一时间就表态愿意跟我走,而不是回陈哥那边去以后驻中东,但很难向公司争取给他正式组员身份(才有权利独立做事)。虽然根子上是国企,人事关系人说了算,但他除了法语翻译外没任何专业背景,而在南美需要的是西语翻译,他甚至连翻译都没法做……如果实在要去只能帮他拿一个助理身份(相当于给Grace这种正式组员打下手)。我认为这太不值当,也不合适。没想到小欧爽快同意,D哥你说了算,只要能跟着你就行!
我脑子里有根筋动了一下,“跟着我就行”?不过什么也没表露,笑笑,那就一起去。
回亚的斯之前我想了想,这种大事还是要告诉方雅。毕竟南美不像非洲,去了有可能回不来。就算死不了,那么远的路程,不像在非洲一样能经常回香港,和她见面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方雅在QQ上看了澄澄照片,有点奇怪,问怎么和你长的差别好大?我叹口气,坦然说基本可确定不是自己的孩子,但会负责到底。
Sally老师终于相信我从结婚开始就一直头戴绿帽,完全接盘,和文俐仅仅是名义夫妻而已。
她问“为什么选择这样?”
我犹豫了几分钟后很隐晦的说“两年前真没骗你,结婚实非所愿……不过现在澄澄既然开口叫了爸爸,我实在不忍心放弃”
“不要太冲动,冷静下来,应该还是要去做个DNA……”
我有点不高兴“不做,我不愿意澄澄去做。就算不是亲生的,我养大她,她就会一直叫我爸爸!”
方雅第二天晚上又留言,白天亲自去瑞金找那个当科主任的王家亲戚问了,如果能到上海来住院,那个亲戚可以帮忙安排。我真考虑了下这个建议,不过澄澄的病其实以香港的医疗条件(技术)完全没问题,主要是需要长期住院,长期守护,姨婆一个人照顾孩子,到上海去确实不现实,做罢。
到了夏末,黑非洲team几乎已经没任何工作了。我把剩下最后一点扫尾的事情交代给陈哥,然后带全组回了香港,放假,等公司安排。
郭总那段时间好像一直在帝都,香港这边公司里根本见不到负责的人。我每天在行政办公室和老美女(中青那两个已经调回内地了)吹牛打屁,下班就请她吃饭。逐渐公司里起了点风言风语,老子根本无所谓,我这种身份的人还在乎你们体制人士关心的那些破东西?有其他相熟的同事暗示,老子笑,X姐风韵犹存,我给她当保镖,香港坏人很多,这是郭老板说的。
当然半开玩笑而已,我这样做的真正原因,是之前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得知了老美女和郭总有亲戚关系,而且是公司最早的几个员工之一……我虽然来西环线已经快五年,完全不是新人,一把手也算很重视我,但因为长期驻外一线人员,对总部office里面的很多事情根本不知道,跟他妈白痴一样,还别说西环线那些复杂的背景和水更深的东西。为了自己安全或者至少是掌控感,我非常需要总部办公室里的信息源。老美女其实很清楚我亲近她的原因,所以虽然什么都肯讲,但真正属于“秘密”那个级别的东西是从来不提的。不过已经足够,我只需要她说不算秘密的“素材”,加工的活我自己会干。她也知道,双方都有默契。
至于什么男女层面的事嘛,你们想多了。老美女和郭总既然是亲戚,肯定也带了点DNA的,虽然纯度不高,但至少也是八旗出身,学生时代经常去北戴河的,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种地方上基层干部家庭的孩子,就算是玩玩都不会跟你的(你们体会不到这种身份差距,可能还觉得“基层干部”至少也比平民强啊……知道“基层”这两个字在八旗圈子里意味着什么吗?)
那老美女为什么又愿意接我招呢,很简单,我合理的利用了她需要自重感这个弱点。老美女虽然是郭总亲戚,但总部知道的人并不多,大家普遍知道的是她另外一个身份:前京官夫人,前夫后来娶了朝外部花。这种处境加上多年无任何领导职务的“行政老妹儿”,她内心实际上很敏感,很在意公司里那些背景复杂的“新进”“少壮”怎么看她。但八旗出身又让她表面上必须自傲,用四川话讲是“端”着的。我对她从一开始因为没有任何企图心,所以一直就不卑不亢当谈得来的朋友相处,后来逐渐变成能随时见郭总(这可不容易)的头牌一线人员,对她仍然很热情很恭敬,当成没有隶属关系的上级。这让她既舒服又满足了虚荣心,所以才愿意单独跟我这个“基层干部子弟”吃饭,保持亲近关系……
这些东西聊到这了,就多说了两句。完全不是自夸,而是让你们感同身受我当时所处的环境:实际上处处都是坑,时时都在转脑子,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你一松劲,就有一堆莫名其妙的烂事发生,很快就会自己就把自己玩死。
九月初,某天阿华突然在WhatsApp(相当于内地的微信)上说,昨晚Kent干掉了某哥!老子吓了一跳,这位某哥一直有传言说是某系统在香港的人,Kent这么奔放?晚上跑去阿华的炮房一问,才知道这事白天在道上就已经传遍了。那位某哥和Kent一样,都是社团身份的生意人(就是黑的白的都在做,有公开合法身份),道上比较流行的说法是某哥长期“阻击”Kent哥的兑换店生意,Kent忍无可忍,终于从内地花钱买亡命徒来香港,昨晚上干掉了某哥……我想了一会儿,这事有点不怎么对头,于是又打给鱼雷,他说最近一段他们边境圈子没听说过有带杀手过来的事(这种买凶过来杀人都要“包来回”,杀完片刻不能耽搁,要立即上船返回,这样才保险,所以鱼雷他们圈子看得出来这种人)。
老子慢慢明白了,江湖传言某哥因为兑换店生意纠纷被杀完全是胡说八道,说不定就是Kent自己放出来的风!那某哥是因为啥死的?这娃可是某系统在香港的人,至于是黑手套还是白手套,都无所谓了,关键是Kent为什么敢杀他?难道是“奉命”?
我越想越奇怪,猛然一下反应过来老童之前交代的Kent的所有背景恐怕都是错的!紧急联系老童,他娃很吃惊。但因为现在没其他线索,没任何办法,只能长期吊着。我稍稍有点急,年底就要去南美,这事短时间内结不了,之前投入的不他妈全打水漂了……老童终于开口明说不愿意我去。老子苦笑,那意思你能给我其他安排?他娃叹气,目前没办法。我想了想说,就这么耗着吧,看Kent有没有马脚露出来,只能如此了。
这里插一句,最早进西环线时,其实和老童谈好过五年为限,最后一定找机会过档帮他(当初拉我反正,老童在背后出了不少力的,实际上对我有恩,虽然没说破,但双方都心知肚明)。不过计划没有变化快,五年后的现状完全不一样了,过档根本不现实。我是老童安在西环线的桩脚,而他自己也是大山头安在他们单位的桩脚,牵一发动全身,他那边很多东西都无法理顺……西环线这边,当初派去非洲救火时,我也向郭总讲好过五年,完全上正轨了就退出。原因是很担心一直在西环线脱不了身,帮老童在香港干私活始终只能偷偷摸摸,这对我来说风险太大,如果这方面惹出了事,因为有西环线的身份,老童是不可能救我的,他马上就不认识我,最多只会让我喝稀饭的时候能加个萝卜丝,而已。
现在西环线这边我处境是如鲠在喉。从五年前的完全不信任(还记得他们一直把香港身份证扣住的吗),到现在虽然信任我能力但防备心仍然很重,我一直在夹缝求生。而且他们还利用了老子短处,澄澄需要大量的钱,让我不得不仔细掂量郭总的意思。从客观上讲,当初给我介绍文俐,让我在香港结婚,他们的目的(渗入式的软式控制)还真达到了。但现在让我丢下澄澄,我过不了自己的本心。男人就是活那口气,没点坚持,没点执着,行尸走肉吗?是,的确是会被人抓住这点做文章,套得你娃欲仙欲死。但没法,也只能认了,干挺吧。
过了一两个月,周五晚上,我正在WhatsApp上和阿华讨论下一步怎么跟Kent哥,突然收到方雅电话。一接,竟然是东东的声音。我很奇怪,你姑妈呢?东东说,在洗澡……老子明白了,孩子用方雅手机偷打的。
原来东东在学校惹了事。这个月上初二了,邻班一个据说是区教委某人的公主,和他班上某男生貌似有点意思。这男生在班上比较讨人厌,东东一伙人针对他。住校管的较严,这帮孩子打架不敢,就整你妈些其他套路。前几天吃了午饭,东东在那男生的水杯里吐了一口,结果邻班公主刚好过来找男生,拿起就喝,吞下去了才发觉不对味,然后事情就闹大了。老师审问,东东说吐进杯子的是刚喝的菜汤,咸的,有兄弟伙作证;公主说应该是口水,一股腥气,也是咸的啊。女生家长不依不饶,方雅已经被叫去学校过一次,协商不成。对方家长不敢明说以势压人,但威胁学校不解决好就不算完。方雅得知对方是区教委的,还通过黄山找了大海,希望大海能让舅舅给对方打电话说和说和,毕竟都是教育系统的,应该脸熟。但大海接到黄山电话后很为难,墨迹半天开口,我跟她分手都……这都九年了,我孩子明年都上小学了,再这么联系,不太合适吧?黄山被哽得张口结舌,楞是没说出一句话,只好把电话闸了。十分钟后赵侠知道了,气得不行,当初真是瞎了眼,把四丫头往火坑里带,父母渣,儿子也渣,方雅那么好的条件,就怎么会看上他了!黄山叹气,还不是我们介绍的,怪的了谁?这人啊,真是太现实了……
学校通知明天下午双方再次去协商。今天周五,傍晚住校生回家,东东立即就被方雅收拾了一顿(我估计最多就是罚站,方雅打不来人)。东东在电话里说,背哥,明天下午去学校开会,邻班的朋友说对方家里要让学校开除我……姑妈刚才气哭了,怎么办啊?老子骂他一句,小兔崽子吃多了,干些什么鸡巴卵事,你姑妈是气你,以为是被对方气哭啊。东东嘀咕,对方很凶的呀……老子没好气,凶个球!真凶你还能活蹦乱跳给我打电话,早他妈躺医院了!明天时间地点?.东东压低声音说了。我记下后,告诉东东,没事,背哥马上买机票,别跟你姑妈说,闸了电话后记得把通话记录删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跟斗扑爬的飞回魔都。到学校后,我一路小跑去会议室,边跑心里还边合计,怕方雅又他妈打扮得跟化妆品高管一样,这种场合不对。结果到后在窗外一瞅,放心了。Sally老师把头发很素的简单梳整齐,只花了淡妆,穿的很素雅,但是看的出来衣服不便宜。不错,专门动过心思的……学校的人的确不喜欢张扬,但比你以为的要势利的多。哪怕今天来很可能要扯赔偿金额,也不能故意显穷,这不是社会上一锤子买卖,孩子还要继续呆呢。
对方家长是个皮夹克,一副上海男人那种调调,懂。我还没听清屋里人在扯什么,这娃竟然吐了口浓痰到空纸杯子里,推到东东面前的桌面上,转头对方雅说,你侄子让我女儿吞了痰,要了结也可以,他也吞口痰就行,我们马上走。周围坐的学校的人立即站起来,开始劝他。校长明显也有点生气了,这位家长(你妈明明认识的),这样不太好吧,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呀。方雅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东东是孤儿,我作为姑妈从小没教育好他,给你们添麻烦了,如果能够补偿女孩子,我们一定竭尽所能……只是五万实在太高,我们家工薪阶层,确实有困难,希望你们能够体谅一下,孩子犯了错,如果能够给孩子一个机会改正,我们感激不尽,不奢求原谅,只求女孩子以后不要受到心理伤害,只要我们能办到的,我们都愿意做…..他妈还是小杨教的那套,软办法磨人。但对方根本不吃这套,昆起,不接招。
我在窗外又等了五分钟,看方雅不住道歉说软话,就差给对方跪下了,对方却一点反应没有。软办法没用啊,这样下去不行,就推开门走了进去,把挎包扔到桌子上,盯着皮夹克说“你们他妈的想干嘛?”方雅转头见是我,很吃惊“你怎么来了?”东东抬头喊“背哥!”
皮夹克斜我一眼,你是谁呀?老子拉了把折叠椅到桌子边坐下,大大方方说,我是孩子姑父。方雅转头看我一眼,没说什么。我接着说“东东,给叔叔阿姨道个歉,九十度”。东东立即站起来,绕到对门桌子边,给对方父母分别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女孩子的妈哼一声“脑子瓦特勒”,我转头问方雅“她说什么?”方雅顿了顿,没回答。我知道不是好话,看着对方说“以后再找东东的麻烦,老子也会找你女儿麻烦。我们家孩子是男娃,孤儿,比比谁更金贵?”对方立即跳起来,大声骂“干什么!想耍流氓!我们马上报警你别想走…..”我没理对方,起身一把将方雅面前那杯水抓在手里,走到东东座位跟前,把水倒进盛了浓痰的那个纸杯里,摇摇,抓起来,仰头一口就把水和痰吞了下去,周围一片啊啊啊大叫。方雅冲过来抓着我胳膊喊“你干什么啊”老子把纸杯扔到目瞪口呆的皮夹克脸上“两清!滚蛋!”
女孩子的妈声音都在抖“你你你,你自己把事情搞大的,不关我们的事”。我看着她,把嘴里还剩的点水一口吐到她身上“搞大?你女儿十四岁跟人早恋,我就想搞大!你老公吃公家饭的想不要脸,老子有的是办法!”对方立即拉上女儿就往门口走。皮夹克落在后面,转头对校长那伙人喊“不关我的事,他自己要吞的……”
我走到校长跟前,笑笑“校长好,以后要是我家孩子没被照顾好,被穿了不大的鞋子,那我一定会找他女儿!”
校长稳了稳“干什么?”
“还我那口痰啊,你们都是人证……她是女孩子,我不欺负人,还半口也行”
几分钟后,我在楼层卫生间里趴在水盆上抠。结果忘了早上走的匆忙,就只吃了两片威化饼干,在飞机上空姐发午饭的时候又睡着了,醒过来飞机已经快降落,所以肚子里几乎是空的,现在抠的这他妈痛苦……东东还是懂事,不嫌脏,半大小子一直在旁边扶着我。我黄黄白白吐了一滩,不行了,再抠他妈胆水都要出来了,只好漱下口,脸色灰白的出去。
方雅在男厕所门口问“怎么样了,还好吧?”手伸过来刚想抓我胳膊,瞥见东东,立即又收回去了。我只好强作轻松“没事……你别看见我就想起肚子里有口痰就行,反正吐干净了,现在胃里一根毛都没有”
上车后,方雅给赵侠电话,敷衍说讲了好话,对方松口完事了。赵侠过意不去,坚持要请去吃新天地啥新开的馆子。方雅拗不过只好同意,等红灯的时候转头对后座的东东说,别给赵阿姨说今天在学校的事,东东问为什么,我瘫在后座接上话,赵阿姨不喜欢我。方雅没说什么,转头回去继续开车,隔了半分钟又看着后视镜问东东,听到了吗?东东答应,行了知道了。
到了新天地我感觉很不舒服,吐的太伤身,只想找碗热腾腾面汤吃,脸青白黑的和赵侠一家三口打了招呼就在椅子上瘫起。方雅马上出去给我买刚才停车时看到的一家拉面。赵侠很不满,还让四丫头伺候你呀,真是活成大爷了。我无奈,晕机,人很难受。黄山看我脸色苍白,嘴唇发乌,很关心的问,你这样子要不要去医院呀? 我说,没事,死不了,要弄死我没那么容易。赵侠突然问,在学校和对方打架了?东东和黄韵在旁边玩平板,听到马上抬头“没打架啊…..”我盯他一眼,东东收嘴,继续玩。
一会儿方雅回来了。我埋头吃拉面,没想到跟纸一样,不好吃。不晓得啥子歪青真,多半是假回民冒充的。我只夹了两筷子就不吃了,拿个汤匙盛汤水喝。赵侠旁若无人,大声五七的说大海的事,一家人都渣,渣渣辉,渣到家……我在旁边方雅很尴尬,没法接话。黄山看不过,说咱们说点别的吧好不好。赵侠白他一眼,我们闺蜜讲话你们不爱听就不听呗。老子苦笑,埋头小口抿汤。过了会儿广州卡手机突然收到个短信,一看,我日,还真他妈不能听你们瞎片了。
短信是老童的“你在上海?”老子像打了鸡血一样突然跳起来,一桌子的人都吓了一跳。我没管,拿着手机快步走到人少的拐角窗户边,立即给他拨过去“你他妈在监听我?”老童说是巧合,老子有病监听你,我想要知道你什么事还需要监听吗?我很不高兴,有屁快放!结果还是去南美的事,老童说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接替香港的私活。我很气,有点急了,大声说我女儿在医院一周就是一万多的账单,要常年呆医院,老子没其他办法了……扯了半天最后他也拿不出新主意,只好说两年前关于结婚这事就告诫过你,仁堪诛君子,义不灭小人,干这行的绝对不能漏短,你现在犯了大忌,被他们抓住短手了,以后千万得当心!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活的就这口气,只要弄不死老子…..就这么过吧。顿了顿又轻声说,老童,我真的没办法了。他轻轻叹气,算了,别想了,既然这样还是安心去吧,香港的事先扔着,一时半会儿他们也闹腾不起大波浪,真要有大事……到时再说吧。
结果中途黄山去卫生间,听到我电话,回来就问方雅,百脑怎么说他女儿?他结婚了?方雅只好承认我在香港已经结婚,有孩子。赵侠立即爆炸,册那不是把你当小三吗!?方雅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赵侠说得了吧,你被坑又不是一次两次,每次都以为全世界都错了就你自己的男人无辜。方雅无言以对。我一回去还没落座就被拷问,大家西安就认识,朋友一场犯不着这样对四丫头吧,年纪越来越大,人越活越渣,被香港人带坏了竟然学会包二奶找小三了,还晕机呢,晕机都要趁周末跑回来缠着四丫头,你至于吗你?黄山看这架势一时半会儿收不住,只好让东东带黄韵去外面楼道上玩。我被赵侠说的张口结舌,嘴巴张了几下都不知怎么回答,只好手按在椅背上低头傻站着。
赵侠还不解气,接着发飙,你倒是结婚有着落了,四丫头还单着呢,三十好几了还陪你玩,过两年玩腻了,大学时的遗憾补上了,就又换小女孩子呗,反正广东那边多的是,那时候四丫头再去找谁,只能找个老头子呀,你这么对方雅心里过的去吗?方雅看赵侠越说越离谱,不住劝她,行啦行啦,吃东西吧,都是成年人,何必说得那么难听……我只能傻站着,哑起,赵侠说的每句话都击中痛点,老子完全无法反驳。方雅在背后拉我手,让我坐下。我想想,算了吧只有忍,只好坐下继续埋头吃比纸还难吃的歪拉面。老子当修仙了,随便你们怎么说吧。
回家后,洗完澡和东东躺在高低床上聊天。东东在上铺问,背哥你以后真会成我姑父吗?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人生有很多事都难如意,你以后慢慢会明白的……东东想了想,赵阿姨说你对不起姑妈?我沉默,久久未答。结果方雅给我拿毛巾毯来,正好在门外听到,刚要推门进来,我突然开口说,赵阿姨说的对,我跟你姑妈大学就认识,折腾这么多年也没个结果,自己做的确实太差劲,以后千万别学我,你还有四年就上大学了,遇到喜欢的女孩子要眼疾手快,一把拿下,别那么多废话,没屁用,你动作慢女孩子就跟别人跑了,哪他妈还能等你,做梦……方雅突然推门进来,毛巾毯一把扔我身上,黑暗中看不清她脸上表情,口气很冷,孩子才初二,乱教什么,还嫌惹的事不够吗?又扭头对上铺的东东说,快睡觉,再聊天你俩就分一个去客厅睡沙发。
过了一会儿,东东在上铺睡着了,轻轻打呼。我手机上QQ突然响了下,抓起来一看,方雅发的“姑父,明天早点起床,家里有活要干”
我笑笑,回过去“现在就想干活……”
“那自己去卫生间啊,弄完收拾干净谢谢!”
老子……我只好说“飞一千多公里来当姑父,就这待遇?”
她没声了。过了好一会儿,我都快睡着了,突然QQ又响“能让你住家里不错了,我都跟人跑了,还来找我干嘛?还眼疾手快一把拿下,说得我好像柴火丫头一样,是个男人动动手指头就能勾走……”
顿了下,又一大段推过来“给我说十年,结果自己不到三年就结婚,还反过来怪我在西安在北京的时候跟别人走了,你心里从来都真把我当小三是吧,兴致来了跟驴一样,搞完就消失得连影子都找不到,哪个女的像我这么傻,还以为自己有个意中人一直念着自己,别的男人想请吃饭,我都下意识的拿来跟你比,能推就推,能拖就拖……今天要不是你表现的那么男人气,我真不会让你进门,自己去外面宾馆睡!”顿了下又补一句“明天的活照样要来干!”
我楞了好一下,轻轻叹口气。在香港结婚的事,她心里有怨气我知道,但没想到竟然怨得这么深。她性格软,内心想法很少外露,偏偏老子又不那么会和女人打交道,对她内心状况确实关照太少。这确实是自己的锅,跑不了,该!我想了想,回过去,小雅,我能过来咱俩聊聊吗?她没回,我等了几分钟,干脆下床,蹑手蹑脚的推门走了出去。主卧门紧闭,我一转门把手,我日,锁了?这尼玛来真的啊,女神真生气了。
第二天周日。一大早起来在家里帮方雅把大衣柜换了个位置,死重,整得老子满身大汗;完了又把阳台上几大盆方雅不要的植物抱下楼扔到保洁那;接着澡都没洗,又去买菜给两人做饭……在厨房里快弄完时,有点得意忘形,大声说四川人没别的好处,一辈子就讲个吃。然后果然托大,最后一个菜不小心把手烫了。方雅赶忙拿冰来敷,边弄边埋怨我,不是很能吗,还以为自己真是大厨呢。我尴尬,只能找个理由,昨晚觉没睡好。方雅没接话,隔了会儿幽幽的说,想什么啊想,在北京的时候不怪你自己,难道还怪我,还好意思吃醋…..
下午匆匆忙忙去4S店,雅阁皮带有点响。以前修那个老蓝鸟都在耿严熟识的修理厂,现在雅阁还在保内所以来4S。我有点怕方雅被4S乱来,女人你懂。没想到方雅很不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别忘了我曾经是中国第一重型机器厂的子弟,什么机器没见过,就一小破车还能玩出大天?我哑然失笑,这他妈能一样吗?她答,怎么不一样,机器都是人整的,我会对付整机器的人不就行了(这两句换东北话)。老子一楞,竟然无言以对。
在休息间干等的时候,东东突然问方雅,姑妈,你认为背哥很蠢吗?方雅不解,怎么可能,什么意思?东东说,那你在手机上为什么给他号码取名字叫Big Donkey?我和方雅都一愣。我从未看过她手机,没想到给老子号码改了个这名字,太扯了吧。幸好东东没再说,起身去卫生间了。我和方雅对视,我苦笑,她低头嗤嗤笑。我看她脸上眉目含情,一下忍不住,趁周围没人,在沙发上抱住狠啃了几口。方雅皱眉头,你抽的什么烟啊还带蒜味儿的。我笑,蒜爆三五。
4S完后还要送东东回学校,我只能自己去机场。他们送我出来在4S门口打车,我背着东东把Sally老师手抓在背后使劲握了握,上车走人。
结果他妈飞机停飞了,航空公司安排在酒店住了一晚上。在机场经历过这种破事的都知道,折腾半天进酒店至少半夜十二点后了。我躺床上睡不着,给方雅发个信息,停飞了,还在浦东。没想到她突然给我回了过来,原来一直没睡着。我说我也是,顿了顿坏笑,我想过来,又怕明早上航空公司突然通知走赶不上。她发个锤敲头表情,跟驴一样。我回,心里像猫抓。过了好几分钟,她问,酒店在哪?
Sally老师一直磨到凌晨三点过才到酒店,新化了妆换了衣服,至于吗真是……把老子在大堂沙发上等得都歪着身子睡着了。被叫醒后清醒过来,一跃而起,抱住她就啃(大堂里没人)。方雅吓到,推开我“你疯了”又用手抹嘴“你嘴巴臭死了!
后来我把她横着抱进了电梯,出了电梯又把她扛在肩膀上,累的喘气。方雅担心,“别闪了腰啊”
我装作不在乎“你这么瘦能有多重”
她说“我高啊!”
我日,老子没好气“高有屁用,让你见识下二等残废的战斗力”
她咯咯笑个不停,用手拍我背“快放我下来,摇摇晃晃的真会闪腰!”
老子坏笑,气喘吁吁的说“闪没闪腰马上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