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
那时候早就没和他们三个在一个学校了,我上的学校在同仁路这边。好在地方离的不远,都在那一片。我从三年级开始就在西体的业余体校踢足球,当时的体育场和现在不太一样,经常在这种地方晃的娃娃除了在业余体校训练的外,就全是些街娃儿。“好娃娃”没事是不会跑去玩的。
那天下午在我的记忆中一直难以忘却,因为确切点说,我们这伙人就是在那天下午“变坏”的。
当时是夏天,下午暴热。我下了训练课后已经快
5
点,但是太阳没有丝毫落山的迹象,还是他妈红彤彤的照起。老子等队友全部都走完了后,一个人阴区区的从后门跑出体育场,江海和唐怡在门口等到的。
我边抹汗边问“瓜皮呢?”
江海在耍自行车链子锁“等哈就来,他切接懑娃儿他们了。。。”
“接?”
“是要切接三,他们都没来过,找不到的嘛”
我有点不高兴“又把懑娃儿喊起。。。老子给你说过不要喊懑娃儿的嘛,他龟儿子蛮海海的,又是乡坝头来的,路都找球不到”
江海有点毛“那不然喊哪个嘛?你以为我们三个就整的赢嗦?批龟儿铁路局的全是些洞大八大的娃。。。”
今天我和江海都有点紧张,瓜皮更不用说,狗日一直在念“整不赢先往花牌坊跑哈,往花牌坊跑!”。。。
我们这代人的少年时代,在小学
3 、 4 年级以前,都只有“调皮娃娃”的概念。一过了这个坎,到了 5 、 6
年级,晚一点的到上初一的时候,这些“调皮娃娃”就开始分野了。一部分仍然仅仅只是调皮,另外一部分就变“逛”,变“街”,变成少年超哥。
还记得“被威胁”“挨打了”“喊人”“喜欢某某女生”“政教处”这些词吗?呵呵。
我们这三个娃,以前打架都是仅仅在学校里面,甩坨子(拳头)而已,小
P
孩比身体的玩意儿,正常。这盘就有点不一样,这盘变“坏”了,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群架,而且场子是在我们“势力范围”以外的。。。事情起因当然是小问题,那时候的群架都是小问题引起的。
8
过起因并不重要,痛快整一盘发泄我们青春的冲动才重要。当然,在女娃娃面前更不能丢脸,被打了不报复的话那是奇耻大辱哈,如果还被“喜欢”的女娃娃晓得了,我靠,自己去找块豆腐!
唐怡的家有两个地方,她爸妈都是铁路系统的。老汉儿是铁某某院的,老妈是成铁的,这是两个不同的单位,所以她们家在两边都有房子。她平时住在我们长顺街这边,老汉儿单位的宿舍,上学也是在这边,周末的时候才回西北桥老妈单位的宿舍区去。有次回那边去的时候,被某个铁中初一的超哥言语“侮辱”了哈,铁中另外一个兄弟伙帮她出头,但是整球不赢,被打了。于是唐怡不忿,周一回长顺街这边来就给同班的瓜皮说了。当时我和江海都还不晓得,瓜皮虾子就提虚劲“没得事!我们帮你整回来!”然后和唐怡跑切找了那个铁中的兄弟伙,喊他娃约对方,周末,西体,来盘海的!
当时我还没有在“外面”打过架,江海虽然比我们高一个年级,但也仅仅只是“观摩”过外面的真正群架场面。所以我们晓得这件事的时候,心头说老实话还是有点颤抖。但是不能软三,兄弟伙些不是撇火药哈!于是立即开始准备。老子因为本来就在西体训练(每周要切两次),所以先就把地形整熟了。江海有点激动,反复比较了各种兵器后,决定我们应该使用自行车链子锁(那时候的小超哥标志哈)。唐怡更激动,死说歹说都要跟到我们一起切,我日超妹儿也要练成了。。。
过了一会儿,瓜皮带着懑娃儿他们几个来了,一个二个全是激动加兴奋的表情“弄!”“整!”“都不准趴哈!”“哪个龟儿子才跑!”
为了叙述方便,先一一介绍这些当年的兄弟伙:(是不是有点《初恋》开篇时的感觉了?
^_^ )
1-
懑娃儿:虾子堆头大球的很,比我们整整高一个脑壳,胖两圈,看起比初中生都要海得多。他家本来是双流那边的农民,后来机场搞啥子建设占了他们的地,拿了钱变成了双流城镇户口,妈老汉儿就跑到成都做生意,也没空管他,把他寄养在过街楼的叔叔家里。这娃头脑简单,只会来蛮的。他本来和江海一个班,但是后来留级了。我和瓜皮都不太喜欢他,我嫌他娃没得脑壳,木错错的;瓜皮不满的是懑娃儿屋头钱比他屋头多
^_^ (玩笑话)
2- 张科:二道街的,他爷爷和我外公在 release 前就认识,都是刮民党家庭。 8
过我外公是玩笔的,他爷爷是玩枪的,好像是啥子宪兵总队的老大。那时候我们那转的小学在清明节都要组织切 12
桥,“祭奠先烈”。每盘这个日子张科就惶惶不可终日,因为盛传他娃爷爷就是当年屠杀 12
桥烈士的黑手。龟儿子西马棚的老师也挨球,还像模像样的说“张科,你最应该严肃点哈!”。。。张科家里面其实非常惨,他爷爷在文革前就被整死了,妈妈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老汉儿一直在峨边啥子矿,生产事故又死了。他是孤儿,跟到姑妈生活的。
3-
陈浩:红墙巷的,我们都喊他耗儿(四川话老鼠的意思)。他娃不是西马棚小学的,是东城根街对门那边啥子小学的(记不太清楚名字了)。但是他在西马棚读过,我从西马棚转走的时候他娃刚刚进校。他比我们要小一级,人长得很瘦,走路都他妈贼眉鼠眼的。瓜皮和他关系最好,两个老几都是属于那种看到女生就喷起喷起上切,前后左右打旋旋儿的。后来从西马棚转到东城根街那边切,据说就是因为在学校头偷看女厕所,结果妈的看到了女班主任,遭逮现行。父母怕他娃以后被班主任穿小鞋,只好转学了。他父母是离了婚的,老汉儿好像是西城区少年宫守门的,一天到黑喝烂酒。
4- 鸡公,他娃的外号实在不雅,所以只能这样写了 ^_^
。他家是长顺上街那边的,好像在仁厚街东胜街那一转。他们屋头是半个满满(记不清是他老爸还是老妈了)。半年前还在泡桐树小学,某天班主任不落教的很,当到全班同学的面喊他娃满满。他娃毛球了,站起来把桌子抽翻,冲上讲台就打班主任。狗日确实该打!不晓得为人师表哇?我们兄弟伙些倒是可以随便乱喊,因为那并无恶意,互相之间都明白。他妈的你一个省直机关小学的老师在讲台上这样喊,硬是老百姓的子弟就长的丑嗦?。。。后来就只能转学了。到了西马棚第一天就和懑娃儿打一架,争座位。后来我们几个跑切收拾他娃,打了几盘就整成了兄弟伙,靠!
^_^
大家都应该看得出来,我们伙人里面,其实真正有一个“完整幸福”家庭的,可能只有唐怡算是。这是很明显的事情,街头混混都这样,没有办法。不是孤儿就是单亲,要么就是父母不在身边,或者父母没文化小市民个体户一类的。。。写到这里非常想发一点感叹,我现在还没有结婚,以后结婚了,有孩子了,老子绝对不能让他
/ 她再走我们的老路,一定要给他 /
她一个幸福完整的童年,一个幸福完整的家!
如果有选择,我相信我们都想过和商业街那个小学里面的孩子一样的生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然后四七九,然后北大清华。。。热血青春虽然永生难忘,但是代价高昂。人生就像一盘赌局,始终都是有输有赢,你不可能一辈子走钢丝,也不可能一直拥有最精彩的瞬间。把青春热血洒完了,小心后半辈子吊盐水!
无怨无悔是豁鬼的,那是诱骗小
MM 的词。我非常清楚自己在 25 岁以前的这些经历对任何一个“纯真” MM
都极有杀伤力,拿切豁女大学生的话几乎是逮谁杀谁。但就像《沪江不眠夜》里面说的一样,这是我们自己的青春岁月,我们付出了很多常人能难以承受的代价,不要把伤口当成时装,你要对的起自己付出的这份情!也不要说什么“我无怨无悔”,那他妈还是留给
YY
小说比较好,这仅仅只是永生难忘值得纪念而已,正如本季的标题:青春如歌。。。
兄弟伙些全部到齐,大家都把唐怡向到“他们人多不多?”
唐怡眉毛皱起“不晓得三。。。”
瓜皮冒一句“怕锤子!老子不信他们初中的硬是变形金刚!”(那时候流行这个词哈)
老子白他一眼“那你先上嘛”
他娃马上哑起了
沉默了一阵,江海开口“反正老子们不要虚,如果他们人比我们少,就黑起屁儿整;如果人比我们多,就各家逮到比自己个子矮的打。。。记到哈,就算弄不赢,也不要自己先跑,要跑大家一起跑!我们人一直都要在一起,不要被打散了!”
大家纷纷点头,然后发家伙,一人一把链子锁。全是崭新的外面蒙了层软塑料的最大号,资金由瓜皮赞助。本来懑娃儿说他买的,狗日瓜皮跳得比哪个都快“我买!我买我买!”
自行车链子锁这个也有名堂。可能很多人当时打群架都喜欢用剥了皮的全钢链,但是那种其实不好。除非你娃专门练习过,否则在这种群殴的乱七八糟环境下很容易误伤自己。这种换境就是要用没剥皮的链子锁,因为这样实际上是在当软棍用,相当称手,而且它的两头并没有蒙皮,钢链是露出来了的,杀伤力也不弱。
过了
10
来分钟,对方还没有来。我对唐怡说“你先到体育场里头切”唐怡有点不高兴“我看一哈嘛。。。”江海吼她一声“看铲铲看!等哈子整起来了哪个还顾得上你?”唐怡没办法,只好嘟起嘴巴跑到体育场里头切了,躲在木栏子门背后偷偷瞅。
又过了一会儿,对方终于来了。但是只有两个人,看样子都是初中生,个子比我们高。
一个娃很不吊的看了我们一眼“你们长顺街的哇?哪个是瓜皮?”
瓜皮刚想回答,江海却大声说“老子就是!”
那娃看了看江海“跟到我们过切三!”
老子骂了一句“日妈过哪切?”
两个娃没有回答,转身朝西体大门那边走了。
江海小声对张科和鸡公说“你们两个留在这儿,藏在那个侧门后头,等哈子如果我们朝这边跑,你们等他们跑过了再出来,从后头。。。”张科点头“懂起了!”
我们这伙人里面,鸡公打架出手最黑,心最狠(狗日满满硬是要凶点);张科脑袋好使,而且最稳的起。江海把他们两个留下,打了个如意算盘,想来个伏击。。。刨开这两个干将,其实我们剩下的几个就只有我和江海能打了。懑娃儿虽然有力气,但是虾子不怎么会打架,而且跑的他妈简直像乌龟爬(打群架的时候百米速度可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至于瓜皮和耗儿,两个虾子纯粹是凑数的,他们去别的学校干些踩场子下战书外带打望该校
MM 的工作还可以,真正上阵的时候能不给我们添麻烦都算很好了。
走了一段,对方的两个娃突然拐进了西体围墙旁边的一个缺缺。我觉得那里好像是个公共厕所。
等我们跟着拐进切,一下子都怔住了,倒抽一口凉气!里面站了他妈
20
多个娃,看样子都比我们大,好像是初一初二的。。。老子心头在骂“我日你们的妈啊!”
对方领头的个子很大,嘲笑我们“狗勒这些批娃娃还拿链子锁,哈哈哈。。。”
瓜皮稳了哈,开始练嘴劲“管球的我们拿啥子!你们哪个是
XX
?”(欺负唐怡的那娃)
对方没人说话。都把我们盯到。
有点奇怪,我转头看江海,江海也在看我。。。对方啥意思?
过了半分钟,场面有点尴尬。我在背后捅瓜皮一哈,瓜皮懂起了,又开始吼“哪个是
XX
?”
对方仍然没人说话。刚才嘲笑我们的领头的那娃把眼皮搭起,假装在看旁边。
我日这个有点日怪哈!叉了,完全叉了!对方闷起,我们也不可能先动手三(对方明显占优势)。就这样子僵持了好几分钟。。。最后江海没得法,只好对我们说“走了嘛”
一伙人慢慢朝西体后门走去。耗儿小声说“咋回事呢?”瓜皮说“不会是他们怕了嘛?”我也想不出个头绪,不晓得该说啥子。
走过侧门的时候,我喊懑娃儿切把张科和鸡公喊出来了。几个人聚在一堆,讨论了半天,没得结果,都不晓得咋回事。
正在发呆,江海突然大喊了一声“我日!”然后扯钩子就朝后门那边跑,我们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唐怡!!!
等冲进后门一看,没得人!四处找了半天,也没得人!。。。这哈子瓜完了,咋办咋办?
没球的法,一伙人又赶忙扑爬跟斗的朝刚才厕所那边冲。张科跑在最前面,刚刚拐进厕所那个弯弯,迎面就被一棍子打在脖子上,人立即半飞起来,身子后仰着“砰”的一声掉在地上。鸡公跑第二个,一下就反应过来了,抡开链子锁就冲上去朝对方劈头盖脸的打。跟着江海懑娃儿瓜皮耗儿都跨过倒在地上的张科,冲上切就乒乒乓乓开整。老子跑在最后,使劲把张科从地上朝西体的围墙这边拖。他娃当时应该是短暂昏迷了一下,我把他拖到墙边边的时候又醒过来了,但是嘴角开始在流血(可能是嘴巴里面破了)。老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看他没事就没再管他,自己也甩起链子锁冲过切开整。
力量对比过于悬殊,根本就没的啥子打头!对方现在手里全部是那种木头课桌腿,当棍子用,扎实的很!(他妈刚才咋没看到他们拿起在?)鸡公还好,勉强一个人能打对方
3 、 4 个;我和江海能一人顶住两个;懑娃儿堆头大,经的打,被对方 4 、 5
个围到整,不过还没倒(没倒就好!);瓜皮和耗儿就惨了,两个老几被打的到处跑。瓜皮好像一开始脑袋上就被开了口子,一额头的血,大概眼睛被血糊住了,只晓的拿起链子锁乱舞,根本打球不到人。。。
10
分钟后就胜负已决。老子看实在不行了,就乱甩了一把链子锁,把围到的人弹开。然后冲到墙边边上把张科拉起来,大声朝江海他们喊“跑跑跑!”于是开始四散奔逃,最后我们完全被冲散了。。。
我和鸡公把张科拖起,亡命一样向河边上成都军区那个方向跑。那时候新二村那一片都还全是乱七八糟的矮房子(还没有新二村这个名字),里面小路纵横交错。老子先就想好了,如果整不赢要跑的话就朝这里头跑。但是开整之前太紧张,竟然搞忘了给江海他们说。
我们三个一冲进来就把后面追的人甩脱了,然后跑到一个暗角处停下。鸡公坐在一块砖上,大口喘气,我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像牛一样喘气。张科经过这么一阵跑,完全清醒过来了,边喘气边骂“日他仙人!把老子疼惨了,狗日的。。。”我问他“你嘴巴没的事嘛?”他抹了哈,血已经止住了“没得事”
半个小时后,天已经全黑,我们决定回去找他们。
围到西体转了一圈,一个人都没看到。
后来又继续转,转到铁二院宿舍区那边的时候,终于碰到了耗儿,一个人在一堆自行车后面四处张望。他娃一看到我们就赶忙冲上来“你们没得事嘛?我和瓜皮找到唐怡了!”
我们跟着他,跑到一堵围墙背后一看,瓜皮靠墙坐在地上,唐怡拿手绢在给他绑额头。手绢上全是血,瓜皮脸色很苍白。耗儿犹豫了一下,小声问我“要不要到医院头切哦?”我摸了摸瓜皮额头“没得事。。。血都止住了的嘛”然后转头过来问唐怡“你娃跑到哪儿切了?”
唐怡低下头,脸上有泪痕,应该哭过。耗儿小声说“唐怡被他们几个大娃娃抓到了!”我和张科鸡公都大叫一声“啊?!”张科大声问
“然后呢?”唐怡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像蚊子一样说了一句“他们摸了我一哈。。。”老子赶忙问“摸?摸啥子地方?摸。。。摸你底下了?”
唐怡发育的有点早,当时就胸口就已经开始冒起来两坨了。瓜皮狗日都开玩笑给我们说过“之想捏一把!”我们都转他娃“你娃切捏嘛,要是被江海晓得了不把你龟儿打成板鸭!”
我们都把唐怡望到,她一直没说话。鸡公性子有点急,忍不住“你说三!有啥子嘛?他们摸你哪儿了?”过了很久唐怡才轻轻指了下自己胸口“只摸了一哈,刚好有大人路过,吼了他们一句,然后我就挣脱跑了。。。”
当时我们才小学
5 、 6
年级,课桌上自己划的男女三八线都还隐约可见。我日竟然出了这种事情?所有人都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鸡公在墙上狠踢一脚,掉下一层灰。
过了一会儿,耗儿又跑出去找剩下的人。
到了晚上
8
点过,终于把江海找到了,跟着耗儿一起跑到墙背后来。他额头上肿了一个包,应该是被对方打的。鞋子也跑掉了一只,另外一只全湿透了,不球晓得踩到了哪个水荡荡里头。我看着他,他也楞楞的看着我。。。我们两个当时就是这伙人里面的老大。这场架是他决定打的,倒不是因为瓜皮先去挑了,我们下不了台,而是因为唐怡被欺负了,他不能忍受;这场架也是我决定就在西体整,因为我当时对这一片很熟,还提虚劲“打不赢我还可以喊足球队的人来帮忙,有
10 多个人,随便弄!”
谁都没有想到最后竟然会整成这个样子,只能是相对无语。。。
后来大家就在墙边坐下,瓜皮摸了包红梅出来,大家分起抽。烟雾缭绕,星星点点。。。我小声给江海说
“唐怡被铁路局的娃摸了”,他点头“我晓得,耗儿给我说了”。唐怡在那边暗影里,看不清她的表情,江海一直望着她,没说话。
抽了会儿烟,我始终觉得好像有点啥子不对。想了哈,想不出来,再想,好像少了个人。。。老子一下跳起来“我日!懑娃儿喃?”
一伙人在附近找了半天,连个影子都没有。正一筹莫展,瓜皮突然想起,当时我们从厕所跑的时候,懑娃儿好像被对方
5 、 6
个娃按到地下切了。于是一伙人又赶忙朝厕所跑过去。
那个西体外面缺缺头的公共厕所里没有灯,黑漆漆的。我在外面喊了一声“懑娃儿!”,没人回答。耗儿又喊“懑娃儿!”,仍然没人回答。大家有点失望,正要准备去其他地方找,江海突然说“咦。。。里头好像有人”然后自己跑进去了,我们也跟上。老子刚要迈腿,想了哈,又转头对鸡公说“你在外头把唐怡守到”鸡公点头“嗯!”
那个公共厕所很大,隐隐约约看到好像有个人靠墙半坐在水龙头那里。我们跑拢一看,那么大个堆头,憋憋是懑娃儿。江海喊“懑娃儿!”,那娃没有吱声,脑袋耷拉在胸前,只微微抬了下头。
张科划燃根火柴,我们凑到跟前一看,我日一大股臭味!懑娃儿脸上有些黄的东西,头发半干半湿,胸前衣服也是湿的。耗儿声音有点颤抖“你。。。你爪子了?”懑娃儿没有回答,只是在小声抽泣。
江海一字一句的问“懑娃儿,他们淋你尿了?”
懑娃儿点点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还喊我吃屎。。。”
一阵可怕的沉默。
几分钟后,我轻轻问“你吃了?”
他艰难的点了下头“不然他们就要把我甩到粪坑头切。。。”
我日你们勒妈!日你们仙人板板!
大家呆站了几分钟,江海的声音像鬼“这盘老子要见血!”
半个月后,懑娃儿转学了,转到了东城根街对门那边的小学,和耗儿一个班。他叔叔发现他被打了,盘问,他娃不说,叔叔没办法只好把他转学了。
这半个月我们没有闲着,都在准备报复的事。不过这盘的情况起了点变化,有点微妙。怎么说呢,我们
7
个人毕竟不可能完全一条心,因为每个人的想法和性格都不同。
张科和鸡公,实际上是属于“我的人”,我们三个人的家庭情况都有点像,都是少城的遗老家庭,
level
比他们几个家要高点,所以平时我们三个的关系要更好一点(而且我和张科还有个上上辈就是“党国同仁,提携之情”的关系在那里,挨边还是可以算个世交)。当然说的这个
level
不是指经济条件,而是指“社会地位”、受教育程度这些东西。要说经济条件,反而我们三个家最差,日。。。
瓜皮和耗儿又是一伙的,他们两个是邻居,都住在红墙巷。而且很早以前双方父母都是街道工厂的工友。后来瓜皮父母开始在荷花池摆摊子,耗儿的妈离了婚后也曾经和他们搭伙做过一段时间的生意。
江海和懑娃儿的关系最好,他们两个原来是一个班的。懑娃儿最早就是江海的跟屁虫,江海原来的成绩其实还有点好(他人很聪明),据说懑娃儿至少抄了江海好几年的作业,直到降班为止。
至于唐怡,那他妈就更复杂,完全是“恩怨情仇”
^_^
。。。最早和唐怡关系好的其实是老子,我很小就会画画,刚上小学就被一个住在同仁路和西马棚夹角的红砖楼(这楼现在都还在那里)的绘画老师看上了,有时放学就会带我到她家里去辅导一下。另外一个学画的女娃娃就是唐怡,所以我很早就认识她。她是在我转学走了以后才和江海瓜皮他们混在一起的。当时的传言也他妈多,我每盘跑回西马棚切找他们玩就会听到新的绯闻。一会儿据传是瓜皮喜欢她(当然这个
8
靠谱,瓜皮虾子连母鸡都喜欢),一会儿据传又是她喜欢张科(因为张科长的好看),一会儿据传又是老子还对她念念不忘(因为她画画落款一直用的那个章是我送给她的)。。。总之就是他妈乱七八糟,小孩子整的那些玩意儿。
但是我们大家都知道,其实真正喜欢她的是江海。那她喜不喜欢江海?这个我们不晓得,反正只要海娃儿一惹出啥子事,“第一时间到达现场”的绝对是她,呵呵。
江海是单亲家庭,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他一直跟着妈妈生活。他妈妈最早也没有工作,带着儿子一直过得很艰难,后来开始在长顺街上开小抄手铺,生活慢慢才好起来。到了我们上三、四年级的时候,又在唐怡他们家属楼的门口开了个小卖部,成了两个小铺子的老板,生活算是比较殷实了。我到现在都还清楚记得一个非常难忘的情景,大约是应该是江海在初中报名的时候,我没事跟着一起去玩,学校老师做家长情况登记,问江海妈妈“职业?”,他妈妈顿了很久才脸很红的说“个体户”。那时候个体户虽然经济条件好一点,但在整个社会中还是被人看低的。。。
因为江海老妈的小卖部开在唐怡他们家属楼门口,所以唐怡上学放学经常都和江海走一起。年级低的时候大家还没什么闲话,一过了
3
年级,小孩子隐隐约约知道点“男女”的问题了,于是闲话就开始出来了。不过好在老师并没有干涉,原因很简单:两个都是“好孩子”。
说唐怡是好孩子可能大家勉强没什么意见,但说江海是好孩子这个就他妈有点搞笑。
8
过你要是和江海不熟的话,很可能真的会认为他娃是“好孩子”:他随时都穿得干干净净的,头发梳得很整齐,衬衣第一颗扣子永远都是扣上的,戴过两道杠,在老师能看见的地方他娃从来不惹事,成绩不算非常好但也至少算“比较好”(我记得好像比唐怡的成绩都还好一点)。而且他娃的长相是那种很“乖”的小男生长相,很逗大人爱,许多老师都喜欢他。所以他娃在学校里给人的映像完全就是一个好娃娃。。。
要说坏娃娃,我和瓜皮才是。所有老师对老子的一致评价就是“典型精力过剩”
^_^
,随时都他妈猴跳舞跳的,不是和同学打架就是和课桌板凳过不去,一会儿又整烂个椅子一会儿又踩烂个扫帚,要是哪间教室的玻璃碎一块或者门被踢烂个洞,老子绝对是第一个被逮去办公室审问的,我日。。。瓜皮就是四川话里面说的那种“滚龙”形象,我都穿得很瓦了,他娃比老子还瓦!身上随时都脏兮兮的,尤其是鞋子,就没见他娃穿过干净鞋子。而且啥子拿吃剩了的泡泡糖去粘女生头发啊,偷偷在女班长的课本上画一对乳房啊,这些鸡巴烂事不用问都知道是他娃干的。
这次的这个事情,说老实话,一开始是唐怡引起的。作为她的朋友,我们都有义务去帮她出头。但是在出乎意料的搞得这么血沁之后,我们这
7
个男娃娃,毕竟就还是有了个轻重缓急的考虑了。
意见最大的是张科,他不想再继续打下去了,不是他胆子小,而是他认为有点不值得。我们这几个里面除了后来转学来的鸡公外,就数他和唐怡的关系最一般。他娃其实有点不喜欢唐怡,偷偷说过“假眉假眼的。。。”西体群架他倒是也被打腾了,但他只愿意报复和我们打的那些娃(那里面很多人并不是铁中的,只是铁路局那一片的),而不愿意再“为了唐怡打下去”
鸡公的态度更她妈微妙,虽然他和张科都算是“我的人”,但是很多时候他娃更愿意听张科的。如果张科和我的意见有很大出入,老子就不一定喊得动他了。他娃磨棱两可的说“你喊我的话,我肯定要切,但如果是海娃儿的话。。。我看张科嘛,他切我就切!”,日哦!
瓜皮和耗儿,他们的意思倒是很明确“弄!一定要弄回来!”但是这两个老几根本就靠不住。练嘴劲倒是可以,真正要上切见血,说老实话,他们不敢!而且在我们准备报复的过程中还出了件事,瓜皮某次为了给一个漂亮女生“献殷勤”,狗日竟然把懑娃儿吃屎的事当笑话说了出来。江海当时就毛球了,放学后堵在红墙巷口子上准备弄他娃。后来倒是被耗儿劝住了,但是整的瓜皮也相当不满。他本来就不喜欢懑娃儿,认为懑娃儿老是给我们拖后腿,不球晓得江海为啥子还一直那么维护他。
海娃儿是个很重情的人,他认为他该维护的,根本就不会听别人说三道四。
整到最后,就只能把老子弄来方起了。为唐怡,我没话说,她一个女娃娃在铁路局那边被欺负,还被别人摸了胸口,我是她朋友,继续打下去是应该的;为懑娃儿,也是应该的,我和他的关系虽然比不上和江海那么铁,但是朋友被灌了屎,老子也认为是根本无法接受的,奇耻大辱!
但关键是现在有个明摆着的问题:我喊不动张科和鸡公,而且他们对我也有很大意见。张科说的很直白“人家海娃儿为了唐怡,你为啥子嘛?唐怡喜欢你嗦?。。。她还不是背后说过我们三个没得钱,说你原来皮鞋都没得,切
12
桥都是穿海娃儿的”老子只能默然,看鸡公,鸡公翻白眼“我们是没得钱三,人家唐怡是铁路局的,海娃儿屋头是开馆子的,人家耍朋友有我们啥子事嘛”他是满满家庭,自小受的“事态炎凉”家教应该比我和张科还多。。。
而且还有个问题:瓜皮的事也成了我和江海之间的一个障碍。在《青春》里面就说过,瓜皮一直都比较听我的话,但对江海的话经常当耳边风。这个和我一直有点维护瓜皮有关系。他娃虽然随时嘴巴里开火车,做事情没个准头完全不靠谱。但他其实人很单纯,没有太重心机(老子一直很讨厌心机重的人,应该还是和家庭环境有关),而且很讲义气。要比经济条件的话,当时他们家其实还不算特别有钱,因为那时候他父母才刚刚起步。但是瓜皮每次为了大家掏钱从来就不皱眉头,很多时候连自己的饭钱都贴进去了也不会讲三讲四(他父母没空管他,就安排他中午在长顺街上的一家馆子长期吃饭),不像懑娃儿一样很多时候要自己暗一下。
对江海想弄瓜皮的事,老子也有点不满,第二天晚上还和他吵了几句。
江海开吼“我日妈人家懑娃儿吃了屎的嘛!他为那个吃的嘛?还不是因为大家!龟儿子瓜皮把这个当笑话给
XXX
摆!老子想弄他不对嗦?”
我也毛“瓜皮说瓜皮的,懑娃儿吃屎还不是因为他娃自己刚不起,要是老子的话宁愿被甩到粪坑头切老子也不得吃!”
江海沉默了一下,过了会儿又冒了句“你当然不得哦,要是换成瓜皮喃,老子不信他娃就刚得起了!”
“瓜皮可能是刚不起,但是他娃跑得脱,至少不得打都球没咋个打就被抓到!”
江海翻老子个白眼“我晓得你维护他!”
老子对翻“日妈你就没维护懑娃儿嗦?”
“懒球得和你娃扯,一句话,你说下盘到底咋个弄?”
“我要先想哈多”
江海没再多说,气鼓气胀的走了。
过了两天,我跑去找了个人,我们巷子里面的一个大娃娃。这娃叫志勇,他姓啥子我都搞忘了。从上小学开始,这娃的名字就一直在老子耳边回荡,全是大人告诫的“不要和
16 号院坝的志勇裹哈,那娃迟早要吃花生米的!”志勇在 83 年严打时就被弄进去过,罪名是万金油流氓罪。当时他才刚上初一,应该才 12
、 13 岁,但这娃堆头大,看起像她妈 16 、 17
岁的孩子一样。估计那几天可能是派出所没有凑够“目标名单”,也有可能是根本就搞错了,所以不晓得咋个回事竟然把他抓进切了。据巷子头的大人说,武
+
警晚上冲进来把他娃架起走的时候,他娃流了一裤子的尿。后来当然是妈老汉儿发疯一样上告,大闹橙瓦街派出所,然后学校又出证明,居委会又出证明,反正很折腾了一番才把人放了出来。这娃一放出来人就变了,以前还仅仅是不良少年,出来后很快就在社会上耍了,成了我们那一片的“知名人士”。
我很早就认识他,这盘老子想找他帮忙。我心头非常清楚光靠我们几个
P
娃娃是没办法和铁路局那边的娃继续整下去的。力量相差太悬殊,只能借助志勇这些“超哥”一级的人物了。好在志勇也爽快,一口就答应下来“铁路局的?老子随便找人弄他们嘛!”
晚上我就跑去找江海,把自己的打算给他说了。没想到他娃很不爽“志勇?你们那边那个哇?那个批龟儿子整的赢个铲铲!。。。他娃吹得凶,你听他的嘛。。。”
我有点生气“妈光靠我们咋个弄嘛?你以为你是变形金刚?”
“我们人又不少,有必要切找其他人帮忙嗦?”
“不少?。。。你自己切问张科他们”
江海一下子不说话了。
隔了会儿我又说“本来就是嘛,张科他们都只想切找上盘和我们打的那几个。。。你自己心那么大”
江海脸色有点变“老子再给你娃说一次哈,老子没有喜欢唐怡!”
“塞,你没喜欢。。。反正张科他们不愿意再切了”
“那你愿意不愿意切嘛?”
“老子啥子时候趴过?”
“那你喊志勇做啥子呢?”
“我们整不赢得嘛!”
江海突然说了句狠话“锤子才整不赢,你看老子整的赢不?”
我没说话了。
隔了很久我才说一句“反正你准备好要切的时候喊我一声”
他转身走了。
我想叫住他,张了张嘴,却喊不出来。
后来回头来想,个人性格确实是少年时就早已养成了。江海后来成了黑道枭雄,我就算上了大学进了外企,走的是正常人的路,但是自己的人生经历从来都没有和“雄”字沾上过边。我的内心深处,很多时候还是埋了太多柔软的东西。我不愿意负人,不愿意让朋友难做,在人生的许多选择上,我其实很软弱,很退缩,往往都是靠牺牲自己来换取他人满意,或者说的更直白一点,是换取自己内心的安宁,换取自己的一身轻松。。。我不知道这样的性格,算不算是缺陷,也不知道这样的人生,算不算是幸福。。。
过了两天,我放学路过西马棚口子,看见志勇在路边和一个超哥抽烟摆龙门阵。老子正想上去问问他喊人的事,他娃一扭头看见了我,突然朝我跑了过来(以前可没这种事)。一到我跟前就神神秘秘的小声说“我日,你们那伙的那个海娃儿,出名了!太球鸡巴超了!”等他唾沫横飞的给老子摆完,我楞了至少一分钟,然后立即扯钩子就朝西马棚小学跑。
刚跑到门口就碰到几个原来的同学,都用一种有点惊讶的眼光把老子看到。过了会儿瓜皮鬼头鬼脑的拱出来了,一看到我就赶忙把我扯到路边边上切“狗日的!这盘整大了!”
江海当年的表现,的确是让所有人都吃惊,大吃一惊!
他娃跑切找了个唐怡他们家属楼里认识的娃,那娃和唐怡一样也是有“半个家”在铁路局那边的。让这娃阴秋秋的带着他去了铁中,然后找到了那个最开始帮唐怡出头的兄弟伙,又另外找了些铁中初一的“熟人”,打探了半天,最后终于把欺负唐怡的娃、西体群架领头的娃、摸过唐怡的娃、出主意灌懑娃儿屎的娃这些仇家一一认清楚了。
第二天中午他跑去叫上懑娃儿,两个人摸到铁中那边去。等到中午放学的时候,喊懑娃儿在街对门望风,然后他一个人揣了把剔骨刀(不球晓得狗日到哪里去弄的)和一个榔头,走上去就逮住一个,朝人家笑“摆哈嘛!”,手底下把剔骨刀顶起。对方的人落了单,没办法只好跟着他去了旁边小巷子里。一进去他就亮榔头,使劲砸对方的手,直到砸的对方给他跪下磕头为止。就这样中午就收拾了三个。。。
最后剩下那个灌懑娃儿屎的娃,那娃不是铁中的,是当时铁路局一个啥子技校的学生。江海和懑娃儿在那一片旋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那个学校,于是只好跑到那娃住家的家属区门口去等,一直等到了傍晚才碰到人。
最后也是成功的把那娃“劫持”走了,逼到了西体旁边那个公厕里头。但是这个老几当时比我们大好几岁,块头也大一圈,所以虾子有点不忿,想反抗。江海没有管他,直接说“你喊我的兄弟伙吃了屎,今天你也要吃,不然老子就把你手掌穿个洞!”那娃当然不相信,于是后果就很严重。江海先喊懑娃儿把那娃推到粪坑里头切,懑娃儿不敢。于是他就决定来个更狠的。
他最后用那种建筑工地上的抓钉,把那娃的一只手钉在了一个蹲位里垫脚的砖上!
瓜皮给我摆完,老子觉得心都收紧了,我日屁儿太黑了!瓜皮说到“钉在蹲位里头”的时候,他嘴角都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那时候我们才多大啊?才小学五六年级,打架最多就是舞棒棒,西体群架那种场面对我们来说都已经是“最血沁”的了。。。
三岁看大,五岁看老。这就是黑道枭雄的
12 岁!江海从此就一战成名。
在《羊城岁月》里面我们就聊过,黑 +
社会并不可怕,可拍的是“黑心”。江海当时就属于已经进入了黑心的那种状态。其实要说能打,他不一定能打得过鸡公,甚至连我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但当时我们都不太愿意“再帮唐怡打下去”,他可能是感觉被兄弟伙抛弃,所以心理应该是在一种巨大压力刺激下的爆发,一种完全进入了偏锋的状态。。。后来再想起来,其实还有点庆幸他没满
20
岁就加入了社团组织,做事晓得“守规矩”了,要是长大了以后单操的话,老子怀疑他娃很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魏镇海!
我和瓜皮站在街边上阴秋秋的摆龙门阵,路过的一些同学都用一种很异样的眼光把我们盯到。老子骂一句“看锤子看!”,转头问瓜皮“咋回事哦?咋个都逮到我们看喃?”瓜皮苦笑一下“都晓得我们和海娃儿是一伙的三”。。。那是我第一次感觉打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有点自卑,日!
过了会儿,张科他们也旋出来了,几个老几都把脸垮起,看到我后没精打采的说一句“这盘整的凶。。。”我问“海娃人呢?”耗儿有点惊讶“你还不晓得啊?中午就被抓起走了!”
“啊?!”,叉了,完全叉了!
中午西马棚小学来了好几个警 +
察,还开了两部吉普车,这在当时算是相当高的“规格”了(一般都是开扁三轮),几乎全校的老师同学都晓得了这个事情。很多老师根本无法相信,那个平时看起来很乖的男娃娃竟然在外面惹了这么大的事!。。。后来还是瓜皮反应快,一趟子就跑到长顺街上江海老妈开的抄手铺去给他妈妈说了。他妈妈当时也完全怔住了,回了神后就连忙跑到橙瓦街派出所去找谢大爷。
谢大爷并不是“大爷”,这个称呼是我们跟着江海喊的。他是橙瓦街派出所的一个普通民警,当时年龄大概
40
多岁。他最早是江海舅舅的一个什么朋友,老婆很早就死了,在江海父母离婚后就经常去他们家,大家都看得出来,反正寡妇门前是非多。江海老妈不是寡妇,只是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她哥哥多半也是想撮合她和老谢,再加上自己人也在外地,就没有怎么管他们两个。其他那些邻居最多就说说闲话,但是男女都单身,又不是搞不正当关系,所以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老谢其实人很不错的,我们叫他谢大爷他也不生气,江海不喜欢他甚至当面骂他老流氓他还是不生气,一个脾气很好的中年男人。。。在这里我要说一句,虽然江海是我的兄弟,而且早已离开人世,但是作为小辈我还是要说一句他老妈:不落教!
江海老妈真的不能算是一个正派女人,虽然我不知道他和江海父亲离婚是不是就因为这个,但我们小孩子都看得出来,她随时都有很多“朋友”,和好些男人都有点扯不清楚,在
80
年代那个时候就开始穿健美裤(现在应该叫紧身裤吧),成天烫个大波浪头发,简直是。。。说多了不好,毕竟是朋友的老妈,各位明白那个意思就行了。
老谢是真心喜欢江海老妈的,他没有在乎其他人怎么说。甚至派出所领导旁敲侧击的告诫他“注意影响”,他也不当回事“我们又没有不正当关系,我怕谁说?”。。。反正成人世界,对当时还是小孩子的我们也没法完全理解
老谢听到江海出事了,也很着急,一边安慰江海老妈一边想办法。自己所里面根本就没听说这事,那多半是分局抓的人?于是吃了午饭就骑着个
28 加重跑到分局去问。他一个 40
多岁的老民警,基层派出所的,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是属于那种单位里的“边缘人物”,在分局里接连碰了好几个软钉子。。。幸好后来找到一个关系很熟的哥们儿,人家才跑去帮他打听了一下,不过回来后一脸诧异“问遍了也没的哪个说这几天抓过你们那片的人啊。。。难道还是市局抓的?开啥子玩笑哦,
12
岁的娃娃未必然还敢杀人?”
老谢这下叉了,越想越奇怪。出事的地方在西城,抓人也是在西城,但是咋个分局都不晓得?我日,还有这种事?。。。
后来当天晚上瓜皮又来找我,我们去叫上唐怡,一起跑到江海家去探听情况。刚刚进门就发现老谢也在,我们正想跑,老谢一把把瓜皮抓住了“你几个给老子过来!”我们没办法,只好坐下来,把事情的前后经过都老老实实说了。
老谢想了半天,最后开始抽烟,抽完了一根才说“可能是被铁路局公安处的抓了。。。如果真是被那边按了的话,麻烦!”江海老妈赶忙问“咋个麻烦呢?”老谢看他一眼“咋个不麻烦嘛!那边和我们两个系统,根本就认不到人!”隔了会儿又说“这种事情肯定是该我们地方上管的,他们竟然跑起来抓人,还开了两挂车来,摆明了就是那边有关系三”
我们心头都很沉重,不晓得该说啥子,只好瓜坐起。
后来江海老妈又开始念“他连衣服都没有穿够的嘛。。。这晚上好冷嘛。。。”
杳无音信的等了一周,大家都很急,但是没有任何办法。瓜皮有次甚至小声给我说“你说海娃儿得不得被枪毙?”老子骂他“枪毙你妈个铲铲,他又没杀人,咋个会被枪毙?”这点我倒是很有把握,很小就知道没把人杀死就不会吃花生米,呵呵。
这一周来唐怡的表现也很让我们吃惊。她干嘛了?她娃消失了!。。。有好几次我和瓜皮跑切她家里找她,竟然都没得人,课也不来上,好像请病假了。作为那时候年龄不大的我们,肯定心头也要开始东想西想。而且耗儿说懑娃儿在他们那边也很沉默,基本上是一天都不说一句话,下课也不出教室,就在自己座位上瓜坐起。
铁路局的那个娃家里面当时肯定和成铁公安处有关系,否则绝对不会搞这么大的阵仗来抓一个小娃娃。谢大爷非常清楚这点,所以他也没希望通过自己这边系统的人来解决了。再说也解决不了,铁路政法是一个比较特殊的系统,他们有自己的检查院和法院,完全就可以把事情捂着“搞定”。虽然这样明着说是乱来,因为不归他们管,但是事情既然都发生了,人也抓了,你这边也没办法。老谢只是一个基层派出所的普通民警,根本没有路子找到分局甚至市局的大员去给那边打招呼。。。
最后还是多亏了江海的老汉儿早年积了德,年轻的时候在北站那边认识个啥子熟人。江海老妈隐约还记得这个熟人的名字,但是离了婚后就再也没见过。于是和谢大爷商量一下,两个人跑到那边去找了半天。谢大爷也找了他们系统在那边派出所的战友帮忙,终于还是把那个熟人找到了。然后又开始一层一层的在铁路局内部托关系,最后总算把话搭上了。对方可能也是不敢真的乱来,毕竟这个事情就算要管也是西城分局的事,真要闹大了,江海老妈像志勇父母一样跑去大闹公安局的话,还是不好收场,于是那边就说赔钱。然后就讲价,东讲西讲,最后差不多了双方就点了头。(幸亏江海老妈是开馆子的,要是其他人,在当时可能还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江海大概是被关了一个月后才放出来。先我们都不知道,某天我提前下了课,骑着个自行车去西体训练,刚骑到同仁路口子上,突然看见谢大爷,老子赶忙跳下车,恭恭敬敬的喊“谢大爷!”。老谢看我一眼“你娃不上课到处乱跑做啥子?”我说“切训练的嘛。。。”他竟然笑了一下,还拍了哈老子肩膀“狗日还长得拽实嘛,呵呵”
我一下就留了个心眼,感觉江海可能打滑了。。。晚上回来后,我跑去红墙巷喊了瓜皮,两个人去槐树街江海家那个院坝,瓜皮阴秋秋的摸进去,
10
分钟后就把江海带出来了。
兄弟又相见,分外亲热。以前的那些矛盾隔阂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毕竟年龄不大,没谁真正上心的,呵呵。
那年的那个夏天夜晚,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映像非常非常深。我们三个从长顺街走到了人民公园,然后往西一直走下去,
12
桥,通惠门。。。一路上我们大声地唱着歌,瓜皮在吹口哨,记得应该是那时候在闭路电视里看的《流氓大亨》(大亨恩仇)的主题歌:
留心街中每个人
彼此匆匆过皱着眉心
重叠的足印细踏了千遍
多千遍看落也不要紧
如今都市内每人
仿佛不可以让友情接近
时间鞭策着的一生
天天相见却没有时间望人
。。。。。。
后来我们翻墙进了文化公园,在里面干了件当年很多男孩子都干过的事情:结拜。这个现在看来确实有点搞笑,但那时候青春热血再加无知无畏的我们却认为这是很崇高的,还给我们的“结拜”取了个名字“
12
桥三兄弟”。江海年龄最大,大哥;我虽然年龄比瓜皮要稍微小几个月,但是他娃也晓得我和江海才是主心骨,于是不和我争,他娃当老三,我当老二。
那个年代,呵呵。。。
比较可惜的是,这个晚上没有唐怡。其实对于她,我一直都是怀着一种很复杂的感情:她长像一般般,有人说她长得漂亮,可能是她长得和当时的香港
TVB
明星郑裕玲有几分挂像吧,头发好像也是留的一种样式。但我和瓜皮都不认为她漂亮。。。唐怡的性格其实和我们有点不太合,某些时候有点假(作),但是人本质并不讨厌,心地也很善良,就是一个比较典型的成都女娃娃。她身上有优点,也有缺点,但都不是致命的,我想这也可能是她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但每盘“值得纪念的时刻”却都没有她的一个原因吧。
小学的事情,写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毕竟年代已经久远,记忆也不可能太深。下面交待一下西体群架事件的结局,其实结局也顺理成章,和很多那个年代的见血案结束后所发生的一样:
1-
江海当然是被开除了。她妈妈想了点办法,把他娃弄到红牌楼那边很远的一个郊区小学去继续读 6 年级,直到最后顺利毕业
2-
铁路局的那些娃后来(应该是我们上初一的时候)都给江海他们道歉了。。。不道歉?不道歉报复的更凶!那个年代就是谁屁儿黑谁老大,江海的“光辉事迹”已经让他们不敢再和我们打下去了。
3- 我们这伙人也基本上做鸟兽散。我是被家里接到父母那里去上中学,瓜皮被家里接到新南门他爷爷家那里去上初中,唐怡上了三医院对门的
13 中,江海被老妈弄到了现在金沙车站那里的那个中学去读(现在好像叫啥子青羊试验中学一类的)。
4-
其他的人:懑娃儿,不知所踪,据说是跟着父母到西藏去做生意了,后来没有任何消息;张科,和唐怡一样上了 13 中,但是只读了 1
学期就转学去了西月城那边的一个啥子中学,他后来和我们一直有点联系,直到初中毕业为止;鸡公,他后来一直和我们一起的,留在后面介绍;耗儿,上了东马棚的
1 中,没读多久老妈改嫁去了外地,把他也带走了,后来也是没有任何消息了。
下面让我们来到 90
年代。。。
我在父母那里上了中学,这是一个超级名声在外的省重点。有名的原因是它的“汗水精神”,也有一种说话叫“血汗精神”,完全是死吃活撑的填鸭式教育,硬生生的保持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高考升学率。基本上除了成都的
479
和当时还属于四川的重庆的那几个重点外,在省内就只有双流的棠湖中学可以打个平手。但是不要忘了这些学校都是成都重庆这些比较“好”的地方的学校,生源素质和我上的那个学校完全不是一个等量级的。
差别有多大?我那个学校的高中,一大半都是本县农村里来的孩子,很多人到县城上高中之前从来都没有上过体育课!没有见过真正的足球和排球!很多人连英语英标都不会读,完全是靠死背下来的,因为乡下初中的老师也不太会读。。。这是一个农业大县,农民贫困,读书是很多孩子的唯一出路。就在这样的环境下,
20
块钱过一个月,一双回力帆布篮球鞋穿三年,读到高三还没有看过电视,最后考上清华北大。。。现在大城市的父母,教育孩子的时候值得好好想一想。这里并不是说这种“发狠”式的教育方法就是对的(这种方式逼出来的大学生在动手能力和社会能力上普遍非常差),但是那种精神的确值得我们学习。
摆两个关于这个中学的流传已久的“花边”,让大家有个形象认识:
1-
据传,不知道是哪一年的事情,某教育部大员亲临视察,巡视一番后,表扬“农村中学办成这样很不错啦!”,众人晕死一片,陪同的省教委大员小心提醒“这个学校也是省重点来的”,教育部大员有点尴尬,想了想,改口“省级重点农村中学也不错啦!”众人刚苏醒,一听马上继续倒下
^_^
2-
这个是我在那里上高中的时候亲历:某次,又是某大员(不球晓得是哪个塌塌的),带了一大群四川其他省级重点的老师来“互相交流”,是一个夏天晚上来的。可能是这边学校接待的老几没把状况搞清楚,竟然直接带去了一个初中班的教室。大员怒“初中也上
6 天晚自习?还有老师在讲课?这个是不符合 XXX 规定的,你们 #@$%@#$%#$!!!!
”接待的老几恐慌,赶忙带到高中部去,去了一个高三的教室。大员正步走上讲台,发表演说。没想到说了 5
分钟就昏倒在地,中暑了。。。教室里面没有吊扇,坐了 90 多个学生,室内外温差至少 5 度。。。后来大员发感叹“我讲 5
分钟都要中暑,你们的学生竟然能在蒸笼一样的环境下上 2
个小时晚自习,脸上都是油汗,爱富了油!”从此校长就把这个故事当成了“佳话”,每盘新生入校的时候都要拿出来秀秀,呵呵。
我在这个学校上了
6
年,到不是我不再调皮,而是环境让我变成了一个“好学生”。在那种环境下,你想乱整都不得行,根本就没人和你玩,时间久了你自己都会觉得无趣。。。于是只好把精力发泄在课本上,发泄在足球篮球上,不然就他妈真的是度日如年。在成都上中学的可以住校,可以和同学鬼混,在那里根本没得法,你想住校都不可能,他妈人家农村学生(占一大半)住宿舍都紧张,哪还有床位给你?家在县城的或者是县城有亲戚的统统都没宿舍,自己滚回家去住!
初中三年,那时候可能还不是很懂事,每年寒暑假回成都就是最爽的时刻,畅放了!后来上了高中后,慢慢醒了,知道了家里的很多事情,才把上大学提到了第一要务,从全班倒数几名开始追。。。
反正是,不堪回首!
好了,扯回正文,让我们回到初中毕业的那年暑假。
那时候我们那一伙的格局也起了很大的变化:张科搬家了,搬到了西门上很远的地方(好像在西门车站附近),上学也是在那边,和江海他们联系越来越少,基本上成了断线的风筝;懑娃儿在小学毕业后就没了踪影,跟着父母去西藏挣钱了;耗儿也跟着老妈去了外地,永远离开了成都;只有鸡公还和江海瓜皮在一起,但是他本来就没有住在我们那一片,他家在长顺上街,上学在金河宾馆对门的
14
中,到我们这边来的时候也少;我又是只有假期才回成都。。。这伙人里面,基本上就只剩下江海和瓜皮了,当然,还有唐怡。
就算是他们三个,其实也没有经常在这一片了。瓜皮上学在新南门,平时都住在爷爷家里;江海更远,他上学在金沙车站,住好像是在一个峨影厂的亲戚家;唐怡那时候好像也搬回了西北桥老妈那边去住,每天坐公交车上学。。。所以现在我们这伙人每次假期一碰头,那他妈就是狂欢,呵呵。那时候年龄也慢慢大了,屋头也没有怎么管,尤其是暑假的时候,经常在外面耍到半夜才回家,甚至集体跑到瓜皮屋头切睡觉。反正都在那一片,屋头的人也晓得,要找人就直奔红墙巷廖老板家,呵呵。(瓜皮的老汉儿,廖叔叔,当时不球晓得咋个想的,做生意发了后竟然鬼头鬼脑的跑切把原来上过班的街道办事处的一个小工厂承包了,那一片认得到的人都喊他“廖老板”,他人其实很好的,大人些都说他娃实际上是在给原来共事过的工友一碗饭吃,那个鸡巴小工厂要垮要垮的样子,赚钱根本不要想,能够维持走都不错了)
那个夏天的日子最开始很无趣,因为只剩下我和江海瓜皮三个人了。唐怡在树德中学报了个啥子补习班一类的,白天也懒得顶着大太阳跑过来找我们。三个男娃娃干耍,就看录像,打台球,抽烟喝酒,后来还是觉得无聊至极,就决定一个个的去找。
我们先去找张科。三个老几骑了三挂自行车,早上多早就出发,嘿吃嘿吃的蹬到西门车站,在街边边上把车一支,汗流八滴的蹲起。瓜皮拿出张科留的一个地址,看了半天没看明白,我又抓过来看,还是不明白。江海说“要不然切学校看嘛?”瓜皮发烟,点火,边点边说“放假了的嘛,看铲铲哦看!”。。。然后没球的法,还是只有去了张科的学校,幸好想起他们可能会来拿毕业考试的成绩,于是问到张科班主任家头,留了个话,喊他晓得了就过来找我们。
然后又蹬回长顺街,跑去找鸡公。其间路过槐树街口子,看到很多墙上涂了“拆”。我问“我日,听屋头的人说要拆,这么快啊?”瓜皮冒一句“没得法,听我老汉儿说的很多都要搬起走,这条路要修到郫县切!”江海笑“还要修到西藏呢!”老子狂笑,瓜皮开骂“日妈你两个瓜货,龟儿子狗撵摩托不懂科学!是要修到郫县切嘛,到时候老子拖个架架车切拉豆瓣回来卖。。。”
时隔多年,这条路果然修到了郫县,就是现在的西沿线,呵呵。
到了鸡公家那个院坝,还没走进切就听到他妈老汉儿在吵架,日哦。。。我们不好进切,只好给鸡公的邻居留了个话,喊他娃回来了就赶快过来找我们。
中午我们跑到江海老妈的小馆子里去吃饭。他妈妈不在,江海也不问那些小工。本来我还想随口问他一句谢大爷现在在干啥子呢,是不是还是在派出所,后来想了哈,又忍住了。那时候已经
15 、 16
岁,懂点事了,这些事情最好还是别去主动问。。。我知道江海一直不太喜欢谢大爷,他摊上个“风韵”老妈,在我们这些兄弟伙面前也是很不好受的。
坐下没多久,唐怡就来了,一进来就吼“热腾了热腾了!海娃儿拿点雪糕来吃嘛!”江海就喊小工开冰柜。瓜皮虾子一看到女娃娃就笑稀了“下午不切补课了嘛,吃了饭我们切耍!”唐怡骂他“耍铲铲哦耍!下午我要切当啦啦队。。。”,我给江海和瓜皮发烟,点火,问唐怡“啥子啦啦队?”“我们年级的下午要和
X
中的踢球,告别赛,嘿嘿,对了,帮我们踢嘛?”我点头“好嘛”
这时候又进来一个女娃娃,挨着唐怡坐下,应该是唐怡的同学。我一看,不认识,不过。。。长的好漂亮啊!老子当时一不留神多看了一眼,她娃就把老子盯到,还甩老子个白眼,我日!
不过这个女娃娃倒是很大方,直接问我“也,咋个没看到过你呢?”我正想说老子还没看到过你呢,瓜皮就很大套的接了一句“兄弟伙哈,他娃是我们的兄弟伙!”
女娃娃很好奇“你是江海的同学还是瓜皮的同学?”
我笑笑“都是!”
“都是?。。。你是哪个学校的哦?”
唐怡嘻嘻笑,对女娃娃说“他娃刚刚从乡坝头回来”
我只有瓜笑一下,继续抽烟。
女娃娃想了哈“哦,我晓得了,你就是那个啥子 12
桥三兄弟的老二嘛,是不是?”
说老实话那时候“结拜”早就不流行了,老子很有点不好意思“嗯。。。”
女娃娃的反应在我看来有点过敏“哇,原来就是你嗦?。。。我听瓜皮说你原来好打得哦,你们在西体打群架,是不是嘛?”
我一下想起原来江海的事,心头有点不舒服。转头看了看,他正在厨房帮小工弄菜,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
瓜皮一付占花儿样子,吼起吼起的说“是三,那个时候老子们好超哦!把龟儿铁路局那些瓜货打得到处跑。。。”我恨他一眼,他娃估计也明白了,马上收嘴。
那段往事不是英雄事迹,反而还很有点苦涩。。。
沉默了会儿,场面有点尴尬。我于是对那个女娃娃说“我叫。。。”
她马上打断我“我晓得你叫啥子!早就听他们说过了”
“哦。。。哪咋个喊你呢?”
“他们没给你说过我啊?”
“没有啊,我刚刚回来,弄不懂哈!”
她很大方的笑了一下“我叫夏蓉,我住在商业街那转的”
我想了哈“你们屋头省委的啊?”
她仍然很大方“啊,爪子嘛?不欢迎嗦?”
“呵呵,欢迎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