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沙沙故事会官网首页     《前路何方》第一季沪江不眠夜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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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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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童看出来了我心里在想什么,笑笑“你最拿手搞人,我这里业务就是专门搞人的,但我要不到你”
我问“为什么?”
老童面无表情“你是什么身份…..”

我想想,懂了。我是被Elsa反正过来的,现在身份应该是所谓的“运用人员”。这种身份怎么可能让你专门搞人,搞出事咋办。

老童给我发烟,两人抽上后,他看了看我,慢慢开口说“不过你得答应,以后人在香港的时候,私下要帮我”
我脑子一转明白了,所谓“私下帮”其实就是搞小陆这种事。老子苦笑“他妈还以为小陆这事是公事,原来是你自己的事?”
老童没说话,默认了。
我考虑了一会儿,开口“为什么?”
他笑笑“对你有好处”

在香港的时候私下帮老童做业务,而老童也会利用他身份和他那条线的特殊性给我提供便利,甚至有限度的罩我。互相交换,他妈倒也公平。

另外Elsa并非老童那条线的人,她其实跟我现在这条线是同行。西环线是玩亚非拉的,她那条线是混白人世界的。在进北角之前,她娃在米蒂因为年轻大拿,整出事玩脱了,被老童看上,让她回国过档,专跟北角,在上海躲几年避下风头。现在北角事一了,她又要回本家那条线去了。

老童还说她不知道Elsa以后会在哪,你妈哄鬼的。当然按规矩来讲,他确实“应该”不知道,但真要想知道,老子相信他有的是办法。专门搞人的,这些是本行。

 

所有正事完毕,在上海还有两周空闲。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方雅。至少现在勉强有个身份了,不说其他,看看老朋友总没问题吧。

没想到她手机竟然打不通,我很奇怪。记得当年她刚回上海后给我打电话,让我记新号码,说的是表哥给她找上海移X的同学搞的,是个非常好的小号,这种号码不会莫名其妙放弃吧?怎么会不通?我想了想,干脆打个车杀到陆家嘴,直接去那家日本银行的写字楼。但在前台问了问,他们那留的联系方式和我手机里的一样,仍然是那个打不通的号码。老子有点惆怅,旋到楼下,站在花园边抽烟。当时中午,写字楼里的很多白领男女下楼吃饭,我看着他们个个衣冠楚楚行色匆匆,不禁心里叹息,方雅也许早就没有出来上班了吧,结婚已经四年,顺利的话很可能正是带小孩的时候。四年前在黄浦江边,她只给我说过对方是上海本地人,条件很好,其他的什么也没提,也许真是嫁人变主妇了?那还是别勉强了吧,何必呢…….忘不了人家,那也得别人有那心才行啊,不然他妈单相思傻逼么?

我梭到街上,慢慢朝陆家嘴地铁站走,始终还是有点不相信方雅会结婚了就变主妇。她这种多年前就在外企里做过manager的人,虽然性格软,但内心实际上一点也不软,留家里当主妇,怎么可能?除非老公是大老板还差不多……万一人家真找了个大老板呢?那也不对啊,这人在西安的时候就经常说老板没身材挺着肚子看着想吐......你咋知道人家老公年龄大?万一只比我们大几岁呢……

老子就这样胡思乱想,神情落寞的在冬日阴冷的陆家嘴街头踟蹰。后来终于旋到了地铁站,买票,下月台,又瓜起,脑子里瞎想。对面墙上一幅巨大的Motorola广告,刘华举着V3耍帅……我脑子里突然闪了一下,我日!Moto!赶忙摸出手机给大脸猫发短信,写了一半,cancel,直接打过去算球,也不管他娃是不是正在办公室打盹儿。

大脸猫听到我声音很惊讶“我操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丫竟然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不能msn上聊?”
老子骂他“聊个屁!哥们儿有正经事,我在上海,你能不能在你们内网上帮我查个人?”
“查谁?”
“你们上海公司,有个叫张然的女的,弓长张然后的然,我要她电话”
大脸猫坏笑“……漂亮不?”
“漂你妈鸡巴亮啊,老子是正事儿,快快快!”

拿到张然电话后,我先给这号码发了短信,态度诚恳,很有礼貌“您好,请问是张然姐吗,我是01年在北京建国门恒基中心楼下跟您和Sally一起吃饭的Dick,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我现在来上海办事,但联系不上Sally,想问您能帮我联系一下她吗?”短信发过去后直到晚上都没回音,我基本不抱什么希望了,毕竟六年前就只匆匆见过一面。当时我在加班,是中途跑出来,作为方雅的男朋友去“出一下台”见人的。刚夹了两筷子又被Daisy电话叫了回去。张然应该已经记不得我长相,因为我甚至连她是长发还是短发都记不起来了。

一直到了晚上十二点,我看差不多了,叹口气,以后再想办法吧,先就这样。然后坐在宾馆马桶上打电话给鸡屁“日妈你娃在爪子?”
他回“你有病啊几点了,我明天要上课的好不好!”
我哈哈笑“哦,硬是噶,搞忘了你娃是老师嘿嘿。我在上海有事,过几天要回成都了,明天中午吃个饭哈”
他娃睡眼朦胧的说“好好好…..”

刚闸了电话,突然咚的一声来个短信“你真在上海吗?那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我一看,张然的,刚要兴奋的大叫,突然发觉这短信不对啊,她请我吃饭?……大姐是不是发错了?

我犹豫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直接打过去“张然姐,好久不见,你……请我吃饭?”
电话那头她声音倒是很正常“对呀!不空吗?”
我楞了一下“空,肯定空….我意思是…..”
“见面再说呀!”
我只好点头“那好那好”

给鸡屁发个短信过去“取消,突然有事,等我通知”,半秒钟他就给老子打过来“你去死!他妈吵醒老子两次!”

 

第二天中午地铁去了恒隆,小资姐姐请吃饭,肯定是那种情调地方。我来之前都犹豫了下要不要去买身西装(北角的两套BOSS“工作服”放在深圳租的那小破房子里的),这次来见老童就一身运动服+牛仔裤。出身中关村,没穿家织毛衣已经算对得起大家了。结果发现上海的衣服不便宜,宾馆楼下浙江人开的小服装店,最多制服西装的成色,都敢喊5K。你妈算了,现在可不像在北角一样手头全是钱,还律师助理跟着。现在吃自己,老子还是恢复中关村本色吧。

在地铁上我一直很奇怪,张然为什么请吃饭?听那意思方雅不会来,就张然一个人,这小资姐姐搞啥子鸡巴飞机?

到了恒隆,折腾半天才接上头。主要是我们双方都几乎不记得对方样子了,那天又是工作日,吃饭的白领族巨多,打拥堂,两个人电话了好几通才正确落座。
先固定套路客套了几句,我直接问“那个,Sally她…..”
张然不置可否“你点菜吧,湖南菜,你能吃辣的”
老子没办法,只好不提了。等你开口吧。

上菜,开吃。张然笑笑“你从哪找的我电话?”
我老实说,找摩托中国公司的一个熟人在内网上查到的。
她问“谁啊?”
我想了想“你应该不认识,北京那边技术的,是我很多年的网友”
她没答话,过了会儿突然说“那你这几年想找Sally还是能找到的呀”
我日,会说话……老子不晓得咋个接了,只有瓜起。

又过了会儿,她又问“你现在结婚了?”
我答“没啊”
“那有女朋友?”
我笑笑“也没,就单身一个人”
“记得你以前是普华的吧?”
我点头“是啊,很多年前是”
“那你现在在广州做什么?”
“哦,跟以前普华的同事一起做电脑公司”。
她不说话了。

说老实话,我稍稍有点不高兴,这也太那个了吧,老子就是想来看看旧朋友而已。是我承认有私心,毕竟是以前女朋友,但你妈也用不着像丈母娘审毛脚一样吧……不过我一点也没露,一是北角三年下来性格低沉许多,二是我搞不清楚张然这审查是不是方雅的意思。所以一直假笑。笑得连老子自己都觉得假。

我问“审查过关了,能敞开吃了吗?”
张然被逗笑了“没你想得那么严重,我不过是随便问问”
“嗯,您随意,我得开整了”
湘菜是干辣,我其实不是很喜欢,不过这种口味下饭,老子直接干了一碗。
张然帮我换碗,突然说“Sally还不知道你来上海了,我没告诉她”
我一怔“这……什么意思?”
她盯着我说“你慢慢吃,听我慢慢讲,不要太惊讶噢”,接着就把方雅这几年在上海的遭遇一股脑说了出来。
我刚开始还饭桶本色,吃的很香,听到后来就完全愣住了。
张然讲完,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深深叹口气“怎么会变成这样……”,只能摇头,其他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不过提到C名字时,我还是吃了一惊,这名字很熟悉。揣摩一下,问张然“你们上海有个长江能源集团,知道吧?”
张然点头“听说过”
我慢慢说“它的二把手就是C家的人(就是老潘的副手,当时为了搞老潘,这娃被我们买通了的),这算起来他应该是C的哥哥,不然就是堂哥,呵呵,真他妈的…..有些东西真是基因里带的”,顿了下又用半咸不淡的广东话说“以木仔!”(二五仔)
张然很奇怪“什么意思啊?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笑笑“听人吹的”

和张然吃完饭,我知道了她的意思。方雅回上海后其实给她说起过很多次关于我。张然仅仅只是记不清我样子了,但对我这个人印象实际非常深,因为03年时方雅甚至给她说过两个人在浦东酒店里“补偿青春”。她当时还劝过方雅要不要再慎重考虑一下,嫁给C这事是不是该从长计议才好?只不过方雅这人外表软,内心深处实际上拧着劲的,小事好说话,大事只要一决定了就绝对会做到底,和当年小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刚毕业的时候一意孤行跑去北京,把老方气得要和她断绝关系她都没回头……

张然昨天收到我短信后,犹豫了很久,一直到半夜才决定先来会会我,探探底。只给方雅打了个电话,不经意问,你以前那个普华的男朋友是成都的吧,没事,突然想起了随便问问。方雅脑子一转就知道怎么回事,但她昨天临时充翻译和银行的人去苏州一家日本客户那出差,今天本来就回不来,于是答“他是四川人喜欢吃辣”。双方心知肚明,都没说破,你妈都是套路高手啊……当然还是要感谢张然,说老实话上海女宁里能这样做事的真不多。她是真心把方雅当妹妹,不愿意看到她再受伤害再起波折,人生经不起再多折腾了。

和张然分手后,我倒1号线去了莘庄。然后又打车,东问西问,颠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新桥一家破败的度假村门口。进去找到人,对方给我一个很重的挎包。我打开一看,里面大半尺厚的几沓资料。对方看着我说“这些东西很重要,不能弄丢,你离开上海前必须还到这里来,一页都不能少!”我点头,了改。

回到宾馆后,将就吃了碗方便面,然后就把自己关房间里,详细看这些资料。里面中文的只有一点点,其余全是法语和英语的。我英语很一般,也就普通大学四级水平。看英语的都得对着电脑上金山词霸慢慢翻,更别说法语的了,一个单词都不认识,看得老子头两个大。

晚上快十二点,等了很久的电话终于来了。方雅还是那种淡淡的口气,像对着个陌生人“我刚回上海,才到家……你住在哪的?”
我点根烟笑笑“XX宾馆,就在浦东XX路附近”
“那离我上班地方很近啊,明天怎么碰头?”
我想了想“我来银行找你吧”。

 

第二天下午,K行总行营业部的客户很少,稀稀拉拉几个人。老子一进去就被大堂经理盯上了。因为怕出问题,我把那个很大的挎包随身带着的,里面的玩意儿可不能离身。资料非常重,一直背着,一身都是汗,看起来不像是来办业务的,倒像飞机场火车站赶路的旅客。大堂经理问办什么,我说找方雅,对方面无表情“我也可以帮你,有什么需求吗?”我没听懂她意思,直接说找人有点事。大堂经理说“方经理是VIP,不在大厅里……”意思哥们儿你有金卡么,我一愣,只好笑笑,说办点私事。她一副皮笑肉不笑“银行工作时间不办私事,业务上有需求我帮你啊”。你妈……老子只能在椅子上坐下,等下班。又想了想,给方雅发个短信“见你面真不容易,开了车的话能把钥匙送出来不,我随身带了包,锁后备箱安全点”

方雅昨天晚上就交待到了银行别打电话,只能短信。因为当时K行营业部在工作时间是不能接打手机的,不止柜员,所有工作人员都不能用。但奇怪的是除了柜台上的电脑,其他里面办公室的几乎所有电脑都可以上外网,而且QQ/MSN全部敞用,感觉和其他国内银行完全是反着来的。所以他们是日本客户的窝子吧,都你妈脑袋是方的。

过了会儿短信回话来了“有事走不了,去地下车库我让人给你送下来”。拿到钥匙后,我找到那部老蓝鸟,终于把挎包放下来锁后备箱,安心了,躺到后座上一身轻松,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车门嘭的一声拉开。我惊醒,抬头一开,见方雅站在车门外和旁边同事说拜拜,于是用东北话喊她“老妹儿,来啦”。方雅转头明显愣了一下,没说话,坐上驾驶座关上车门后才开口“谁是你老妹儿,知道什么意思吗就乱叫?”

我躺下笑笑“不就是小妹妹吗”
方雅把化妆镜掰下来,对着镜子捣鼓“以后别这样叫,我不喜欢……又不是小姑娘了,这样叫很轻浮”
我只好说“行了方经理,你说了算”看她把眼镜取下来准备换隐形,很奇怪“怎么近视了,以前眼睛不是好的吗?”
方雅没回答,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张然没给你说?”
“说什么?”
她又不说话了。
我问“到底怎么了?”
她停了动作,看着化妆镜,轻声说“我流产过,没休息好,现在有点低度近视….”

我很吃惊,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尴尬的笑笑“我还以为你戴的平光”
方雅从后视镜里瞟我一眼“怎么啦,嫌不好看啊?…..我现在上班在银行,戴眼镜看起来更想样点儿,反正下班取了就行,一两百度,戴不戴都无所谓”
我想了想“你开车还是戴上吧,不安全,换隐形麻烦的很”顿了下打个哈哈“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戴眼镜更好看,那气质完全不一样啊!”
方雅对着镜子补妆,目不斜视轻轻笑了一下“几年没见你,怎么嘴巴变油了”

隔了会儿,她不露声色的问“你现在在广州干嘛?还是在做电脑公司?”
我笑笑“算是吧”
“还和以前普华的那个女高管一起?”
老子脑壳一转“啊对……我们公司在香港有机房”(因为两年前那次在中环会德丰偶然碰到在香港开主机公司的Daisy,她名片我一直留着的,老子灵机一动准备把Christy换成Daisy,以前反正也没给方雅说过“女高管”叫啥名字,正好Daisy也一样是说国语的“香港外来人口”,也确实曾经算“普华女高管”,把方雅糊弄过去问题不大)

我看后视镜里方雅一副女神脸端起,边涂口红边不紧不慢的问“什么叫算是,到底是不是电脑公司?”
我笑笑“主要是怕你不懂,准确说是主机公司”
“主机是什么?”
“就是很大很大的电脑”
方雅顿了一下,突然转过头来白老子一眼“是不是心里把我文科生当白痴啊?还很大很大的电脑…….不就是服务器吗”
我笑“长本事了,连服务器都知道”

方雅问完了,从副驾包里翻出个口香糖,转身扔到我胸口“睡了觉怎么不漱口,臭得我前面都能闻到”
我吃口香糖,一边坐起来穿鞋一边说“后座还有袜子味儿呢,别提多劲道了”
方雅补好妆,点火开车“瞧你这副邋遢样子就没女人跟你…..”

 

晚饭图方便就在正大吃的。两人刚坐下来,方雅就收到赵侠的电话,问在干嘛。
方雅不露声色“和一个朋友吃饭”
“男的女的?”
“…..男的”
“哟,有人追啊?”
方雅笑笑“追什么啊,你认识的!”
赵侠很奇怪“我认识的?谁啊?”
“以前在北京的朋友……”

我都听到赵侠在电话里大叫哇塞我要来看帅哥。一定以为是方雅的第一个男朋友Alex。方雅却只是嘻嘻笑,让赵侠想来就来。我问方雅,为啥不明说是我?她回答不想在电话里解释。这你妈估计是作病发了,老子也懒得再说。

赵侠在西安的时候就认识我,但并不知道我和方雅谈过朋友。方雅也没有给她任何西外同学说过和我的关系。她内心深处其实一直对我很欣赏,可能是因为我性格和做派是她从小向往但自己又无法这样过的;而我内心深处对她有一种莫名的好感,甚至迷恋,可能是她性格和做派恰恰是我自身最欠缺而在生活中又无法弥补的。双方都他妈是下意识的缺啥补啥…..但两个人看外表,怎么看怎么别扭,走在路上如果没亲密动作,完全想象不到曾经是情侣。

在西安的时候,虽然我是先认识的方雅,通过方雅才认识的赵侠(那次和西外日语系合办晚会后聚餐没有赵侠,她不是日语系的)。但后来半年的好几次相处下来,我其实是和赵侠更熟,因为她性格比较像男生。而对方雅并不太感冒,甚至有点不太喜欢。当时了解不深,和很多大学男生一样,对方雅的很多外在做派有点看不惯。

甚至后来两人在北京处那一段,国贸地铁站刚碰见的时候,那天晚上要不是方雅契而不舍给我打电话到1点过才接通,让我心里很动了一下,第二天又主动电话一起吃晚饭,再动一下,见面发现她甚至带了一套衣服,下班时专门重新打扮过,心又动一下,连动三下,才会见面就冲上去拉她手。否则以我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对女孩子这么冲动,尤其是对着个作病重症三期(西安时毕竟还是学生,最多一期),而且还他妈随时一副女神范。作病老子能忍,女神范实在不能忍,很讨厌女孩子这毛病。

赵侠带着黄山来的,见到我非常惊讶“啊.....哈哈,怎么是你啊?百脑咱们得有快十年没见了吧!”
我嘿嘿笑“欢迎西外的的姐妹指导工作”
赵侠向黄山介绍我“这位哥,当年我们隔壁学校的女生楼杀手”
黄山不解“女生楼杀手?是……迷倒一大片吗?”
老子正在想怎么解释,方雅赶忙接上说“你看他那样像迷倒吗?他是吓倒一大片,拿刀跑去女生楼打架,被全校女生盯着看他在楼下表演……”
我对黄山笑“哈哈很失望吧,我可不是西门子那位帅哥”
方雅在桌子下踢老子一脚,我赶忙举杯,喝喝喝,快十年不见了……

喝到后来,赵侠才突然反应过来,瞪着我和方雅问“你俩怎么会在一起?”
老子瓜起,转头看方雅,她不动声色“在北京碰见过”
赵侠还是没懂,对方雅说“怎么没听你说过啊”又转头对我说“我还以为你毕业后就去广州找你那个女朋友了呢,怎么会在北京啊,还碰见四丫头了这么巧啊?”
我不知道怎么说,只能频繁给黄山举杯喝喝喝。黄山已经二麻,但应该是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口齿不清的对赵侠说“怎么还没懂啊,他们俩好过!”
赵侠在喝水,立即吐了我和黄山一身。几个人赶忙手忙脚乱的收拾,乱成一团……

和赵两口子分手后,方雅边开车边说,我先回小区看看孩子回家睡了没(东东当时已经四年级,自己上学放学了,只在保姆阿姨家吃晚饭做作业)。我开始只知道她离婚好几年,并没听张然说过有孩子,但当时还是稳起了的,很镇定的点头说,好。方雅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后来我独自在小区停车场抽烟,收到赵侠电话“方雅在上海这些年感情一直不太顺,他哥出事后就更惨了,31了还一个人……你以后会长期呆上海吗?”
我说“我工作在广东那边,呆上海……目前不太可能”
赵侠大概是听到广东两个字想起了程璐,语气有点变“不会吧白脑,你应该不是那种人啊”
老子有点糊“什么什么人?”
赵侠顿了顿说“这几年想找方雅的不少,很多都是只想玩玩,苍蝇多得很呢…..”

我以前和赵侠没有聊得这么沉重过,而且更主要是这几年agent生涯下来已经对私人生活经历形成了条件反射般的警醒,很不喜欢主动和关系并不密切的人谈自己内心想法,于是就打个哈哈“要玩也找小女孩子啊,他妈没见过女人啊”
赵侠很有点不高兴“哟,你还拽的很呢,我都想不出来四丫头到底看上你什么了……总之你要真喜欢她,就好好处。如果只是想玩玩,我可不饶人啊!”顿了顿又说“尤其是你!”
老子苦笑一下“哎我说,赵大姐,喝多了啊,让老黄给泡杯茶醒下酒”。

赵侠那句“尤其是你”很清楚地在提醒我,老子和他们不一样,在他们心目中是“坏人”。坏蛋怎么能找他们西外的女神呢,明显就是玩玩嘛。98年毕业的大学生,这时基本都已年过30。大学时用“喜欢”“爱”这些很纯的字眼,这时年龄到了,已经逐渐被替换成了“玩”一类的词。同学圈子里离婚小三小四等等狗血剧情已经开始上演了,落不了俗套。

外语学院美女成堆,长的比方雅漂亮的一大把。日语系是小系,人少,她就算在自己系都只能勉强够着“花”那个级别,更别说赵侠的英语系那种大系了。但她是舞蹈生,从小专业训练,走路动作和张俊一样,脖子像打了鸡血的鹅,后背像绑了块板子,一看就是练舞的。她自己又爱花钱喜欢打扮,在学校里就穿的像工作了的人,几乎看不出学生气。再加上从小习惯了上舞台,在大学里的那些场合走到哪都不怯场。所以人特别出得众,站一堆女生里面从来都是焦点所在,属于自带光源的那种人物。这种女生知名人物其实每个大学都有些,算不上“花”,但是名气往往比各种花还大,一般各种运动队和文艺团就是这种MM的窝子。而且方雅还有个毛病,因为她家庭的原因,老妈上海人,老爸省城人,在齐齐哈尔自小就很傲娇;回上海是南市小弄堂,她又变成中央单位的子女了,继续傲娇,奶油雪糕论板走起……所以她在西外名气很大,知名人物,又以牛逼哄哄的女神范著称。人倒是很亲和,男生想打个招呼套个近乎,没问题,她可能表面上比你还热情。但要多说两句话,sorry不空以后再聊。请吃饭?没问题啊当然可以,唐城还是凯悦?请女生吃饭难道不应该打车去市里高档地方吗?还3路公交去小寨吃盖浇?拜拜不送你是好人有空来我们文艺部玩…….所以她直到大四实习之前都没真正谈过朋友。这种女孩子,说老实话,还没入社会的大学男生真hold不住。倒不是因为经济能力,而是你没有相当社会阅历和对人性了解的话,你镇不住她,你在她眼里始终都很幼稚。

赵侠完全没想到方雅和我曾今在北京处过一段,她认为根本就不可思议,这他妈怎么可能?两人外在确实太不搭:方雅是北方人,本身个子就不低,又是专业练舞出身的,高高瘦瘦的身形很显高;我虽然个子还可以但毕竟南方人,两人站一起几乎一般高,她要穿高跟鞋的话那他妈真是平视对方了。赵侠在西安就见过Alex,她认为高大挺拔的西门子帅哥研究生和方雅搭起才很般配,他妈怎么会和隔壁学校那个女生楼杀手搞一起?这是两个次元的人物好吗......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两人孤男寡女想玩玩而已。但那是在北京,人还年轻,玩的起。现在方雅经历了这么大的波折,女神落难,年龄已经31,还再来玩玩,那对不起,闺蜜要出手护花!我只能苦笑,没法多说什么。

 

方雅弄完孩子下楼后,上车,两人在车里傻坐了会儿。她换了身衣服,重新画过妆。我没忍住,说“去酒店吧,咱俩走走”

把车停酒店后,两人就出来顺着旁边一个绿化带公园慢慢散步。当时已经是上海的初冬,晚上十点过了,有点冷。新区宽阔的大街上行人寥寥,这种氛围其实是很容易拉近距离的。但毕竟两人四年没见过面,期间完全断了联系,所以一开始还有点尴尬。我找不到太多话说,方雅也一样。后来我终于有点傻的问了句“这几年在上海……还好吗?”她没回答,走了十多步才轻轻开口“好不好你看不出来吗?”

我尴尬笑。沉默了会儿,正好来了感风,老子心一横,顺势把她腰搂住。方雅没抗拒,但也没迎合我,只任凭我搂着。

后来走到一个小河边栏杆的路灯下,两人停了下来。方雅目不转睛看着绿化带对岸的写字楼夜景,慢慢把东东的事说了,然后问“你喜欢孩子吗?”我老实回答,成年后就非常喜欢,因为一直在外漂,所以很希望以后能有小孩。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去年就没月经了,每个月都要吃一大堆中药,以后基本不太可能有小孩。我很吃惊,不知该说什么,想了想只能安慰她,没孩子也没啥大不了啊,不是还有东东吗……

后来两人沉默的站了很长时间,互相心里都有很多话想说,但又总感觉开不了口。再呆了会儿,起风了,我把她搂的紧了点,说“要不......回去吧?”

回了酒店一进房间,看着她在朦胧台灯光线下,妆容精致,肌肤雪白,老子终于忍不住,几下把她衣服裙子剥光,一把抱住按到床上。但方雅却出乎意料有点抗拒,躺床上背对着我,一只手抓着胸罩,一只手拉着内裤,双腿也紧紧夹住,不管我怎么扯就是不松手。
老子有点毛了“你干嘛啊!”
她没说话。
我把她身子使劲扳过来,看着她问“怎么了?”
方雅沉默了很久,埋头小声嘀咕“我不想你认为我很随便……”
我哭笑不得“他妈衣服都脱了你说这个?咱俩认识十年了,又不是第一次搞,随便个屁啊”
她脸竟然有点红“看你那驴样子,就不能斯文点”

这下两人久违的熟悉感终于回来了。我血也上头,管不了那么多,边说“斯文不来”,边手上使劲强行把她胸罩内裤全扯了。开战!

晚饭时喝了很多酒,状态不是很好。中场休息,我趴她身上喘气。她在下面突然轻声说“我流过孩子……是不是有点松了?”我坏笑“还行,嫌松的话待会儿换个地方”方雅半分钟后才反应过来,低头咬老子肩膀一口“变态!”

两人没像四年前一样折腾通宵,毕竟年龄大了,折腾不起,两三点的时候终于累的瘫床上不动……我迷迷糊糊快睡着时,突然想起自己的挎包还在老蓝鸟后备箱里!一个机灵,赶忙翻身穿上裤子,上衣都没穿,光着膀子就冲下楼拿了上来。

第二天一大早,方雅电话给东东让去阿姨家吃早饭,又打电话给银行请假让人代班,把我吵醒。但实在很困,一会儿回笼觉又睡过去了。等到日上三杆醒来一看,发现方雅正缩在沙发上翻我挎包里的那些资料。老子大惊,但是马上镇定下来,故作不经意的问“看得懂吗?”方雅漫不经心的翻着资料“看不懂,怎么很多都是法文的……英文的好像是哪个国家的政府文件吧,大段长句子,看着头疼……我还以为你包里装了什么宝贝呢,半夜衣服都不穿也要去拧上来!”

我赶忙装成收拾闲散东西一样把所有文件都收了起来,试探着说“别说外文的,里面中文的你应该都看不懂,都是技术资料(骗她的)”方雅起身去卫生间,撇撇嘴“哦,还有中文的啊,我没翻到有啊”老子轻轻吐口气,赶忙把东西全装进挎包,拉链扣子锁紧。

 

当天晚上张然约了恒隆吃饭。去的路上我广州卡手机突然收到个电话,我看一串号码是个香港手机,想避开方雅,但她开车我坐副驾,没法避,只好硬着头皮接了。
对方是女声“我是Grace,你是Dick?”
我点头“是,你好”
“不好意西,第一次跟你讲话,可能太唐突。只是我这边有点事需要马上联系你,现在方便讲话吗?”
我日,老子只有继续硬着头皮说“好的好的,你讲”

Grace是team的会计,负责财务,其实几个月前在香港见过她,但没说话,她当时应该也不知道我是谁。说起来我们还算有渊源:她是PwC HK Tax的senior,一个一看外表就知道港大毕业中环会计师行混饭的眼镜妹。几个月前我去香港踩点西环线,过海回深圳时在尖沙咀地铁站顺路和翻译小欧碰了头,给了我些资料。当时和小欧一起的就是Grace,我以为是他女朋友,心头还说你妈给神教做事是要大套点,咋个连女朋友都带起来?但和小欧也是第一次见,年轻人,也不好明说他,就装作没看见。回了成都后大半个月,在QQ上和小欧聊天,他才说起那晚在尖沙咀地铁站见过的女孩子就是Grace。老子笑,怪不得,那气质打扮一看就是混普华这种地方的学霸眼镜妹。

现在Grace打来这个电话,是想请假。她先去西环找了老W,这娃一推三五六,让她找我“工作上的事找你的上级,找我没用啊,我这里是管人事的”。你妈逼,秃顶油滑沙雕,工作还没开始呢,找老子干嘛……Grace的外公躺医院了,她想我还没去香港,其他的人她除了小欧也没见过谁,就想先请假照顾外公,我到香港安排好了再找她归队,她随传随到。我知道Grace的家庭情况,虽然认为她这样事还没开始做就先请假的做法有点不太好,明显不太懂人情世故,但老子又不是油滑沙雕,自己的人哪跟哪,想都没想就回“没事,你弄好了再说,随时保持联系就行”

挂了电话后方雅转头看我一眼“你怎么跟你同事讲话变成南方口音了?”
我笑笑“入乡随俗啊,在广东那边我都这样讲话,他妈又不是北京人,嘴巴里含弹珠。我算南方人,在广东那边如果还字正腔圆说普通话,人家会认为你端着,有毛病。讲一口平舌音南普多接地气,带感啊”
方雅面无表情“你还演二人转呢!”
“......我看你们东北那二人转,每次都觉得挺好笑”
“有什么好看的,其实很低俗”
“挺好的啊,内容是有点傻逼,但演员演的好,很卖力,我就喜欢看演员那么卖力哈哈”

这时红灯了,刹停。方雅又把化妆镜掰下来捣鼓,嘴巴里慢慢说“早知道你是个俗人,就不该跟你搅一块儿……在北京时我就感觉自己脑子进水了,中午才跟朋友吃了几千的西餐,晚上就被你拽着去劲松吃五块钱一个人小脏摊儿,一朵鲜花插牛粪上!”
我嘿嘿笑,笑了一路直到恒隆。

张然在饭桌上开方雅的玩笑“昨晚上释放了吧?”方雅酸回去“哪能跟你比,随时一堆老男人追,一周七天可以不重样的”张然故作矜持“你也说了是老男人啊……我现在这年龄只想吃嫩草,扶老头过马路等二十年再说吧”这下连我也没忍住,三个人笑成一团。

后来方雅去卫生间,张然突然悄声问我“感觉Sally和以前比变化大吗?”
我想了想“没什么变化啊”
张然轻轻叹口气“可能是你才见她吧……她今天兴致很高,这顿饭是这几年来我第一次见她开口笑”
我吃了一惊。张然接着说“她要是能早联系上你,可能不会性格变那么大吧”

听张然说完我才知道,方雅现在性格已变很多,以前虽然很清高,端女神脸,但至少在熟人朋友面前,还是算比较外向活泼的(不然大学时不会去当学生会的文艺部长)。但这几年境遇巨变,心境磨难,她已经变得非常内向寡言了。和张然那帮上海最早外企邮件链里的朋友聚会,方雅甚至在北京的时候就认识他们里面好些人,但她现在都经常是一个人在角落默坐,哪怕大家笑得天花板都快掀起来,她也最多抿嘴假笑一下敷衍,牙齿都不露…..因为才见方雅一天,我真没想到竟然已经这样了。也只能叹息,不知道说什么好。

另外大家也看得出来,方雅在上海最好的两个朋友,赵侠和张然,对我的态度明显不一样。张然认识我时,我和方雅本身就是男女朋友关系,虽然天到黑穿件SAP的T恤四处晃荡,那次在建国门吃饭和张然见面时,她还以为我是方雅叫来帮拿东西的广告公司的人(方雅当时在公司管这个)。但我那时在国贸上班,身份是PwCC的Consultant,张然迅速就认定我跟他们是一类人,立即把老子拉进了上海外企邮件链。只不过我从未真正看过(大脸猫拉进的北京外企邮件链我也没怎么看过,因为对这帮外企男女关心的东西完全不感兴趣,感觉他们说的几乎都是些P话,反而喜欢在各种专业论坛上和天南海北的各路技术帝胡吹乱侃,干货满满,从水管补漏到公交逃票,从痔疮手术到离婚争产,应有尽有,只要需要动脑筋上技术手段的我都感兴趣)。

而赵侠认识我时,大家都还是在校大学生。外语学院女多男少,她们对隔壁理工科院校的男生打架割孽有耳闻,但没真正见过。结果初识我就得知拿刀杀女生楼,心理活动多半都是我操这次可算见着活的了。所以赵侠一直认定老子是坏人,至少不能算好人,大家一起玩笑闹腾下可以,个人要深交就免谈。

裴老师当年教诲“女人都看face value”,诚不我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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